按照與賀玄卿的約定,李允瑛確實在三天後向上庸發起了虛假的進攻。
李允瑛與陸澄沆瀣一氣這件事,除了他自己,也就隻有身邊幾個親信知道,益州的下級官吏和兵丁都被蒙在鼓裡。
區區半年的時間,不足以讓李允瑛完全掌控益州,忠君愛國的人士遍地都是。因此他隻有裝模作樣地糊弄一番,才能勉強瞞天過海,不至於過早讓人起疑。
進攻上庸的將軍在城下一通虛張聲勢,卻隻圍而不攻;上庸守將很是費解,火速把消息傳遞到了合肥前線。
陸澄立刻明白,這是李允瑛在默不作聲地與他打配合。
於是,陸澄在一次小勝的戰役後,不僅沒有向東進軍,反而向西撤退。
賀玄卿軍隊中的趙副將十分疑惑“陸澄虎狼之師,怎麼此時勝了反倒撤退?”
賀玄卿胸有成竹地笑道“襄陽有失,陸澄豈能不救?”
趙副將更加不解了“可探馬來報,荊州各郡一切平常,除了上庸外,最近均無交兵啊?”
“那你說說,為何江夏、南陽、上庸三郡已經附逆,但上庸卻突然有了戰火呢?”賀玄卿問道。
趙副將語塞“這末將不知。”
賀玄卿自信道“這是益州的琅琊王在進軍攻打上庸,不日就會繼續向東拿下襄陽。這也就是為什麼陸澄小勝卻反而撤退。”
趙副將擔憂道“可如果琅琊王打不下襄陽,陸澄反攻回來該怎麼辦?”
賀玄卿目光堅毅如寒鐵一般,不容置疑道
“琅琊王打不下襄陽,就讓我們去打。現在陸澄已經撤退回援,我們正好一鼓作氣、一路向西,徹底平息陸澄之亂。”
聽著賀玄卿的慷慨陳詞,趙副將提出了自己的顧慮
“稟驃騎將軍,此舉會不會有些鋌而走險?陛下隻讓我們守住淮陰合肥的防線,並未讓我們進攻到襄陽啊。”
賀玄卿一揮長鞭,指向地圖上淮水一帶,厲聲道
“七萬大軍在這裡已經守了一個多月了,經曆了大小數十戰,死傷近兩萬。陸澄有荊州的補給源源不斷輸送而來,再守下去防線遲早會被突破。”
“隻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也能避免更大的消耗。”
賀玄卿銳利的眼神盯著趙副將,問道
“你明白了嗎?”
見賀玄卿如此斬釘截鐵,趙副將也不敢再多言,抱拳頷首道
“驃騎將軍所言極是,末將明白。”
就在陸澄率軍撤退的當日下午,賀玄卿點起五萬大軍,沿陸澄撤退之路乘勝追擊。
大軍晝夜不輟,每天隻休息幾個時辰,不到兩日時間便追到了荊揚邊界附近。
在進軍的過程中,一團疑雲在賀玄卿心中悄然升起,並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擴大。
陸澄撤退的初衷是援助襄陽,可他行軍的方向竟然不是指向襄陽,而是南邊的江夏。
賀玄卿心中不禁嘀咕“這陸澄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午休時,賀玄卿命趙副將拿來地圖,細細研究起來。
“直接退往襄陽路途遙遠,補給難以供應,幾個附逆郡隻有江夏離合肥最近,或許陸澄隻是想先去江夏補充糧草,而後再北上去襄陽。”
趙副將如是分析,但賀玄卿眉頭緊鎖,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琅琊王那邊可再有傳信嗎?荊州的探馬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