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城作為廬江的首府,屬實是頗有意思,山稱皖山,水稱皖水,城稱皖城,隻為承襲春秋時期皖伯大夫的賢名。
這皖山便是天柱山,山上層巒疊嶂,怪石林立,很是險峻異常。
孟遇安一行人來到山腳下,發現這山竟然被丈餘高的石欄木障圍著,上山的關隘處還有兵丁守衛著。
鐘弼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些兵丁所穿的服色,不是大祁官府的軍隊。
“想必這就是顧氏的私人部曲,”孟遇安對蓁兒和鐘弼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孟遇安三人還未走近十步之內,一個持械的兵丁就主動迎上來了,還把手中的刀橫在了三人麵前。
經賀令昌指點後,孟遇安現在很是能認得些兵器,這兵丁手中拿著的刀,正是大祁武裝標配的環首刀。
看這刀的工藝和鍛造所用的鐵材,和朝廷軍器監所製的相差無幾。
孟遇安不禁咂舌好家夥,這廬江顧氏難道是要自立為王了嗎?
那兵丁橫刀而立,凶神惡煞道“這裡是封山禁地,你是哪裡來的小姑娘,到彆處玩去!”
孟遇安笑道“這山是廬江一處盛景,天下人人都來得、人人都登得,怎麼成了禁地了呢?”
兵丁高傲說道“誰不知皖山是顧家的產業,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禽一獸也都是顧家的,當然是禁地了。快走開快走開!”
好大的口氣!小小一個士兵就敢這樣頤指氣使,還不知顧氏家主會有多強凶霸道。
孟遇安靈機一動,突然有了個主意,想測試一下如果普通百姓硬要上山,他們能做到何種地步,難不成真敢草菅人命嗎?
孟遇安無視了那兵丁,徑直向登山隘口走過去。顧家兵丁從未見過這般不要命的人,一時驚住了片刻,而後提刀上前威脅道
“跟你好好說話你不聽,再敢往前一步就殺了你!”
一旁的鐘弼眼睛已瞪得滾圓,右手緊握著劍柄,利劍隨時都會出鞘。孟遇安給了他一個阻止的眼神,讓他先不要輕舉妄動。
而後,孟遇安轉頭麵向兵丁,義正辭嚴道
“我不過是想上山遊玩,法犯哪條?律犯哪樁?就算我真的觸及了律法,自有官府論處,哪輪得到你一個私人部曲來代為執法?你這刀要是砍下去,才是真的藐視王法!”
那兵丁氣得七竅生煙,舉起刀便要砍下去;鐘弼也已拔劍在手,準備隨時格擋。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兵丁持刀的手肘突然像雷劈似的劇烈顫抖了一下,手中的刀也拿不穩,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接著,他仿若半邊身體都麻木了一樣,右膝跪倒在地,左手捂著右臂直唉聲叫痛。
當在場眾人誰也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一個清冽的男聲從側方傳來
“老三啊,你這偏麻的病得儘快治治了,可不能再拖了!”
孟遇安循聲看去,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從草木葳蕤處跳出來,步伐輕快地來到兵丁身邊,扶他起來。
兵丁叫喚的間隙抬頭看了一眼少年,沒好氣道
“我哪兒有什麼偏麻的病,這手不知怎的突然就酸痛無力,動也不能動。小白,你來得正好,把她給我拿下!”
那少年舉目望向孟遇安,發怔了須臾,旋即囅然而笑
“好!我這就去!”
少年安撫好兵丁,朝孟遇安走來。鐘弼正準備持劍擋在孟遇安身前,但被孟遇安伸手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