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幼薇恍然大悟“所以謝凝之設下這麼個圈套,把你和昌哥哥都裝了進去,就是怕你暴露了玉無瑕的真實身份?”
孟遇安遲疑了一會兒,猶豫道“如果能確定玉無瑕就是尉遲苒,那麼就一定是這樣——可恰恰我就是不能確定。”
“是啊,”陸幼薇回憶起往事,“我記得當時玉無瑕剛出現時,你就親自去試探過她,也沒能判斷出來;後來見她還算安分,這件事就這麼擱置了。”
孟遇安忖度道“陸澄之亂時,北燕突然進犯襄陽,也不知是不是玉無瑕和謝凝之走漏了消息。”
又道“但不管怎麼說,咱們至少有了個方向。幼薇,眼下令昌身陷囹圄,而我也被幽禁於此,外頭的事就隻能靠你了。”
陸幼薇堅定地點點頭“我明白。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去尋芳閣找到劉媽媽,還有春桃、聞笛、聆簫她們,都要趕緊保護起來。她們也是尉遲苒身份的知情者,謝凝之能對我下手,也能對她們下手。”
“襲擊我的人與賀令昌身量相仿,還穿著虎賁禁軍的衣服,又能一直隱遁宮中,我懷疑他就是虎賁禁軍的一員。雖然找到他如大海撈針,但還是要儘力一試。”
“謝凝之走的時候放下狠話,可能會對獄中的令昌不利。也彆管他是真的假的,去大理寺通通門路,保護好令昌,彆讓他吃太多苦。”
說完,孟遇安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夷猶為難道
“還有照顧好嫻姑娘。她身子弱,還懷著望北,受不住這樣的消息。”
陸幼薇感慨道“嫻姐姐是陸家至親,父親母親還有二哥哥都會照顧她的。”
聽陸幼薇話中提到陸煜,孟遇安才猛然想起,在太極殿上李存德也隨口說了讓禦史台查查陸煜。
“對了幼薇,你讓二公子也小心。他素來與謝凝之不睦,誰知道謝凝之會不會捎帶著把他一起打擊掉。”
陸幼薇道“你放心吧。”
孟遇安忿懣地捶了一下床榻,很是不甘心
“其實隻要我們能證明玉無瑕就是尉遲苒,且前番北燕偷襲襄陽正是她走漏了消息,就可以讓謝凝之的陰謀不攻自破。即使沒有刺客和字條的證據,我和令昌的冤屈也能昭雪。”
“可這怎麼證明呢?又沒有指紋和dna,也沒有監控,好煩啊”
孟遇安越說越氣,全然不顧陸幼薇還坐在自己麵前,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出來了。
“你,你說什麼呢?”陸幼薇還以為孟遇安被氣傻了。
“算了算了,”孟遇安垂首敲打著自己的額頭,“能查多少查多少吧。幼薇,拜托你了。”
陸幼薇離開後,孟遇安一個人對著窗扉發呆。
想當年,她還是個尋芳閣的粗使小丫鬟時,有幸參與了尉遲苒和謝凝之的“現實版狗血言情劇”——她以為是蘇小小和阮鬱,沒承想是西施和範蠡。
孟遇安又想起,當時自己還幫著謝凝之給尉遲苒私相授受了信物和書信,現在隻悔恨得想打自己一巴掌。
等等,信物和書信?
那信物是一個雕刻有山羊的青玉玉佩,不知道這個圖騰和北燕有沒有關係,也不知道玉佩還在不在。
要說那封書信,尉遲苒看完之後應該早就燒了,當時好像還弄得她房裡差點一氧化碳中毒;可是那玉佩看起來很是名貴,應該還是在的,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找著。
“罷了,還是先等等幼薇的消息吧。”孟遇安無奈道。
且說陸幼薇離了毓秀宮,刻不容緩地先去崇文館找到了陸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