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會的前夜,李允琛傳賀令昌入襄陽行宮覲見。賀令昌雖不明所以,但還是奉詔前去了。
賀令昌來到李允琛的寢殿門口,被內侍攔下,稱皇帝正在接見彆人。一時不能進入,賀令昌便規規矩矩站在殿門口等待。
等待期間,殿內杳然飄出幾句話,傳到了賀令昌耳中
“管用嗎?”
“回陛下,隻需一刻鐘,定會立斃身亡。”
賀令昌鬆散的神思一下子緊繃起來,開始集中注意力去聆聽,可卻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未過多時,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從殿內走出來,見賀令昌在此,還上前施禮示意。
賀令昌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此人正是李允琛新招募的貼身護衛之一——因虎賁禁軍隨孟遇安留在了建業,李允琛在襄陽又重新組建了衛隊。
那侍衛離開後,賀令昌才進入到寢殿中。
通明的燈火下,李允琛正在把玩著一個鏨金飾玉的龍紋酒杯,其在燭光照映下璀璨生輝。
賀令昌已經走到了李允琛麵前五步內,可他好像還是沒有發現有人來了,依舊在低頭把玩著酒杯,動作十分醒目。
“陛下,深夜召喚臣來有什麼事嗎?”賀令昌問道。
“哦,令昌來了,”直到賀令昌出聲,李允琛才如夢方醒似的抬起頭,“也沒什麼彆的事,就是想問問你孟遇安的情況。”
賀令昌道“稟陛下,遇安此次前來,隻帶了四五個隨從,甲胄、兵器一概未帶。陛下現在可以相信她是真心效忠於您了吧?”
李允琛撇嘴一笑,露出並不相信的表情,陰陽怪氣道
“哦,是嗎?那從前可是朕錯怪她了,明日宴會定要自罰幾杯。”
“陛下言重了。”賀令昌說著,心中滿是狐疑。
李允琛放下酒杯,朝賀令昌揮揮手“好了令昌,你退下吧,朕沒什麼事了。”
“是,陛下,微臣告退。”
賀令昌離開行宮,在返回府邸的路上一直在盤算,也弄不清楚李允琛究竟有何深意。
次日上巳節,襄陽行宮舉行了盛大的朝會宴飲,意在承繼宗廟,祓禊去災。
常規儀式結束後,李允琛在朝堂設宴,款待眾臣。
酒過三巡,數番君臣互相吹捧後,李允琛把話題引到了孟遇安身上。
“據揚州刺史上表,驃騎將軍治理揚州有方,還不到半年,建業就恢複了往日的樣子。”
孟遇安站起身,對李允琛虛與委蛇
“陛下過譽,臣不敢當。建業雖然情況稍有好轉,但目前還無法與昔年之景相提並論。再者,臣隻是儘了微薄之力,不敢貪名攬功。”
李允琛笑道“驃騎將軍太謙了。”
他四下張望一回,又問道“怎麼不見太子妃同來呢?朕已經登基為帝,論理太子妃也該冊封為皇後了。”
孟遇安恭敬道“太子妃自言入主東宮數年,卻一直身無所出,深感愧對陛下、愧對社稷,故而托臣帶話,向陛下請辭離宮,望陛下另立賢後,以承宗祧。”
陸幼薇為何身無所出,真實原因孟遇安和李允琛彼此心照不宣。現在孟遇安當著李允琛的麵用這個理由,實是有些觸怒了他。
李允琛眉峰一挑,似笑非笑“太子妃還真是賢惠。好吧,她這份心意朕領受了。”
坐在孟遇安上首的陸淵皺眉問道“這是薇兒的意思嗎?我怎麼不知道。”
孟遇安對陸淵拱手施了一禮“丞相遠在襄陽,對建業又怎能事事都知?這確實是幼薇的意思,也請丞相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