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漪從來隻願一心效忠獨孤太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朝事上。若不是因為怨恨謝凝之,她根本不想參與到慕容暉的計劃中。
但既然現在梁王有心結交自己,又像是要拿謝凝之做個筏子,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就在慕容暉給尉遲漪傳信後的次日,尉遲漪便登門造訪了。
尉遲漪的到來讓慕容暉更多了幾分底氣隻要她能主動上門,那也就無需自己多費口舌了。
“梁王身為輔弼大臣,以親王之位攝朝政,怎麼總是把一雙眼睛放在謝大人身上呢?”
麵對尉遲漪的詰問,慕容暉淡然處之“尉遲大人不也是如此嗎?你我之心既然是相通的,何須說這些話來揶揄本王?”
慕容暉聽了長孫羨的建議,有意以私情拉近與尉遲漪的距離,說出來的話也帶了幾分調情的意味。
尉遲漪當然聽出來了,但仍然裝作沒聽出來“我一片赤誠為國之心,當然和梁王是一樣的。我也並非是與謝大人有什麼私人仇恨,實是不能坐視漢臣玷汙了大燕朝堂。”
在聽到她這句話之前,慕容暉從來沒有想過尉遲漪與謝凝之有私仇的可能性,反倒是這句欲蓋彌彰的話讓他起了警醒,也對自己拿捏她更多了幾分把握。
慕容暉撫掌笑道“尉遲大人是個心直口快的直爽人,本王就喜歡和大人這樣的人打交道。大人既然已經表明心跡,那本王也就不賣關子了。”
言罷,他遣退身邊侍從,而後才單獨對尉遲漪說道
“昨日有一形跡可疑的漢人來到謝凝之府上,在門口與他相談甚久,到現在還留在他府上沒有出來。尉遲大人覺得,這是否稱得上是‘重大線索’?”
“漢人?什麼漢人?”尉遲漪很警惕,“有人認識這個漢人嗎?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呢?”
慕容暉道“雖然本王安排的眼線不認識他,但參加過南下戰爭的軍士和將領數不勝數,若此人真的是南祁有身份的人物,還怕沒人認識嗎?”
尉遲漪冷笑道“那又能如何?他好好待在謝凝之府上,咱們還能大張旗鼓去搜人嗎?”
“他再怎麼樣也不能待一輩子不出來,”慕容暉堅定道,“隻要他敢現身,就是他落網的時候。”
慕容暉布下的天羅地網,謝凝之一點察覺也沒有,反倒被陸煥給發現了。
自從陸煥給謝凝之寫過那封信後,就一直心中隱隱不安,故而平日裡也派了人對謝凝之多留個心眼。
這一留倒好,陸煥的人歪打正著發現了慕容暉的人。
這讓陸煥驚恐萬分“梁王怎麼也在秘密監視謝凝之呢!”
因陸煥不了解尉遲漪和謝凝之的糾葛,思來想去也不明白內中曲折,隻能歸咎於鮮卑人對漢人的提防。
陸煥其實是不在乎謝凝之的死活的,但眼下矛盾上升到了胡漢對立,在唇亡齒寒的恐懼加持下,陸煥不能眼看著謝凝之被針對卻渾然不覺,趕忙私下去見了他。
“什麼?梁王在監視我?”謝凝之亦大驚。
陸煥心急如焚道“謝兄還是趕緊好好想想自己最近有沒有什麼逾矩的行為,吸引了梁王的注意力。漢臣那麼多,他為何要憑空針對你?”
謝凝之絞儘腦汁,也隻想到了與陸幼芷通信以及陸小白造訪這兩件事。這雖有先斬後奏的嫌疑,但自己畢竟是為了大燕的利益在做籌謀啊!怎的落得被梁王敵對的局麵?
“多謝陸兄實言相告。”謝凝之對陸煥深鞠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