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蒙青的話也讓孟遇安起了疑惑,連忙詢問當年詳情。蒙青答道
“當時桃源塢遭受宇文銳及大兵壓境,姐姐讓我帶著念之和修之一起出逃。可我實在舍棄不下姐姐,於是把兩個孩子送到一個安全處後,就回來協助姐姐作戰了。”
“我回來沒多久,宇文銳及也就追來了,他的刀上掛著一個小女孩的屍體,他說就是念之”
說到這裡,蒙青結舌停下了,因為他意識到了一種可能性
“宇文銳及在騙我和姐姐!”
孟遇安道“這確實是宇文銳及能乾出來的事。舅舅請想,如果當年宇文銳及真的殺了我,那他為什麼沒有一起殺死修之?”
說到“修之”這兩個字,孟遇安的眉心不自覺跳動了一下。她穩了穩神情,繼續說道
“既然當時修之和我在一起,若遇到危險,他是一定會保護我的,怎麼會看著我被殺而自己獨活?由此可見,宇文銳及不過是隨便拿了一個小女孩的屍體來誆騙母親和舅舅。”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蒙青恍然大悟,同時也悔不當初,“姐姐沒有識破宇文銳及的詭計,心緒大亂才”
蒙青說不下去了,雙眼蒙上了一層淚,撇過臉揩拭了去。
他擦完淚,又轉過頭來,抓著孟遇安急問“當時我死裡逃生後,就立即去那個安全地尋找修之,但根本找不見他的蹤影——你們到底去哪兒了?”
孟遇安麵對蒙青的急問,眼前閃回了初來乍到時的經曆,但此時說出來,卻似過儘千帆般哀而不傷
“修之他當時帶著我逃走了,我們一直流浪到了江南,可我卻被人販拐走,賣進了青樓裡。後來,相府陸家替我贖身,又送我入宮做女官,幾番周折下我才在廬江與修之重逢。”
“可是念之啊,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相認呢?”蒙青眼淚縱橫,也滿腦子疑問,“修之都和我相認了,你為什麼要一直瞞著我呢?”
孟遇安沉吟片刻,重新說起了那個十幾年前被她用過無數次的借口
“我被人販拐走後生了一場大病,高燒過後就記不得從前的事了。我記不得母親,記不得舅舅,記不得修之,隻隱約記得自己似乎姓孟,於是取了‘孟遇安’這個名字,隻求隨遇而安。”
“那你現在又是怎麼記起來的呢?”蒙青追問。
“是修之告訴我的。”孟遇安道。
“修之和你重逢那麼多年,他才告訴你?”蒙青大惑不解。
“這”孟遇安思索須臾,給出了解釋,“其實修之也是剛剛發現的,因為他最近看到了我身上的痕跡。”
蒙青瞪圓了雙眼“是那個小花胎記?”
孟遇安頷首,而後便欲動手解開自己的衣領,被蒙青攔住了
“不用如此!你和姐姐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我相信你就是念之,不需要看胎記驗證。”
孟遇安微微一笑“我打了這許多年的仗,在軍營中與成群的男人同食同寢慣了,哪裡還會在乎這些。血緣大事須得小心確認,舅舅就不要阻攔了。”
說著,孟遇安就轉過身去,解開上衣露出半邊後背,讓蒙青親眼來看。
蒙青眯眼看去,果然在她左肩下方的蝴蝶骨處,見到了那個芙蓉形狀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