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荊州預熱來年男女同校政策的時候,不僅賀令嫻和荊州刺史不得空閒,就連荀杳兒也比平常更忙碌了起來。
作為這兩年半以來國子監試點的負責人,荀杳兒需要將期間男女同校過程中產生的問題和建議整理成集,交予督察使和刺史作為來日工作的參考材料。
荀杳兒對待任何事一向認真細致,男女同校又是孟遇安布局多年的大計,自然更加需要上心。
為此,她特意於私下找了許多國子監學子,詢問這些學子的經曆和感受,以便在章表中更客觀地呈現實情。
孟抗入學不過半年而已,按理說他的體會是沒有早期入學的學生深刻的。
但荀杳兒看在孟遇安的麵子上,不好怠慢了他,遂也與他多聊了幾句。
這一來二去的,更讓孟抗會錯了意。
從年初剛入學國子監時,他少男的春心就開始蕩漾,一腔關雎之情憋在心裡半年之久,終於是忍不住了。
一個秋高氣爽的黃昏,孟抗約荀杳兒在國子監南門外花圃處見。
荀杳兒隻當孟抗是有了什麼新的感受要和她分享,便如期赴約了。
可到了之後,還沒說上兩句話,荀杳兒就發覺孟抗今日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
“孟公子,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荀杳兒很是關切。
孟抗支支吾吾地半天答不上來,隻含糊道“沒有什麼”
他嘴上說著沒事,可神色一看就有事,於是荀杳兒又問道
“是在學裡與人起了爭執?還是學業上有什麼困難?或是和陛下有關係?”
“不是,都不是”
孟抗現在的表情,就像是被魚刺卡了嗓子,擰著眉,皺著臉,擺弄著衣袖,頓挫著步伐。
荀杳兒奇怪地看了他半晌,無奈笑了起來
“孟公子要是再不說,我可就走了。”
因手頭還有許多事要處理,荀杳兒確實很急著走,說完這一句便扭頭轉身,不準備再繼續和孟抗耗在這裡。
孟抗見荀杳兒真的要走,一下慌了神,該說的不該說的乾脆脫口而出
“荀姑娘可願嫁給我嗎?”
這句話就像一張定身符,把荀杳兒當場定在了原地。她不可思議地緩慢轉身,說話都結巴了
“你說什麼?”
“啊不不不,我怎麼能這麼問呢,太唐突了”孟抗後悔地自言自語起來。
他清醒了一下腦子,走上前幾步,換了一種問法
“荀姑娘可對我有意嗎?隻要姑娘一句話,我馬上就求家父去荀家提親”
“孟公子夠了!”
孟抗話沒說完,就被荀杳兒一聲暴喝打斷了。
他仔細一看,隻見荀杳兒的雙頰已經緋紅一片,呼吸聲也急促了起來,身形在急促的呼吸帶動下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