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安對獨孤佑的悲憤怒罵充耳不聞,隻對殿內侍衛微微申飭道
“你們雖是護駕心切,但沒有朕的命令,誰讓你們進來的?”
侍衛們麵麵相覷,也不知如何是好;孟遇安不願過多責備他們,隻溫聲讓他們退下了。
此時,觀瀾殿內又隻剩下了孟遇安和獨孤佑兩個人。
獨孤佑的情緒稍稍平複下來,但眼神中的失望卻是愈累積愈濃鬱了。
殿中沉默了許久,孟遇安開口道
“獨孤將軍,你太累了,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朕就當沒有發生過;你說的話,朕也當從未聽過。”
獨孤佑落寞的眼神最後一次落在孟遇安身上,而後轉身離開了觀瀾殿,再也沒有回過頭。
孟遇安就站在殿中央,目光一直鎖定著獨孤佑的背影,直到他走遠消失在視線,依然沒有改變凝睇的姿態。
她的神色晦暗不明,從臉上看不出是何心思。
獨孤佑在觀瀾殿當麵衝撞孟遇安的事,終究如紙包不住火一般,走漏了風聲。
也不知是侍衛私語秘傳,還是獨孤佑再生妄言,亦或是眾人捕風捉影的揣測,一點小小風雨在紫微城中悄然開端。
長孫羨素來消息靈通,他幾乎是第一批知道的人。
“獨孤佑這是犯了什麼癡心病?怎麼敢去陛下麵前放肆!他不要命了嗎?”
長孫羨覺得獨孤佑簡直不可理喻,再聯想到多日前他與自己先發生口角、再發生肢體衝突的事,欲與之割席的心已經呼之欲出了。
正巧此時,獨孤佑前來私訪長孫羨——這可讓長孫羨著實嚇破了膽。
眼下這風口浪尖的時刻,若是被人看到自己與獨孤佑私下密會,讓孟遇安知道了,必會被她視作與獨孤佑一黨,到時候可就百口莫辯了。
可獨孤佑人已經來了,長孫羨無法避之不見,隻能不情不願地接待。
獨孤佑開門見山“長孫大人,我來隻問你一件事。”
長孫羨心中琢磨,嘴上謹慎“將軍要問何事呢?”
獨孤佑沉吟片刻,吞咽下為難,最終問出了口
“那些不是宦官的宮中男侍,可是陛下的後宮?”
這個問題讓長孫羨猝不及防。千想萬想,長孫羨也沒想到獨孤佑是來問這個的。
不過正巧這件事是由自己交辦的,長孫羨便告知了他自己為的“實情”
“這種事,將軍怎好明著問呢大家都懂的”
“都懂什麼?”獨孤佑切齒道,“這麼說來,確實是了?”
長孫羨不言語了。房中可怖的沉寂,讓獨孤佑徹底心灰意冷了。
沒有行禮,沒有寒暄,甚至連一句話也沒留下,獨孤佑徑直起身,離開了長孫羨的府邸。
這次與獨孤佑的會麵,讓長孫羨內心很是惶恐驚懼。
他知道孟遇安心狠手辣,若想除掉一個人,是絕不會留情麵和餘地的。
就在與獨孤佑見麵的當晚,長孫羨請旨入宮,麵見了孟遇安。
他剛一入觀瀾殿,便不顧禮儀規製,撲通一聲跪下了,匍匐在孟遇安麵前,觳觫戰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