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沿村村口的鐵匠鋪門口,村長吳大叔看著麵前這個陌生男人遞過來的畫像,撫須沉思。
陌生男人一身勁裝,麵容冷酷,死死地盯著吳大叔的臉。
“老人家,您好好想想,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年,但當年的確有人看到這個小女孩隨一名年輕男子經兗州北城門離開,然後便再也沒在兗州出現過,而這附近方圓百裡也就隻有六個村落,再向北就是霧山山脈,難不成這小女孩會進到霧山的深山老林當個野人?”
吳大叔接過畫像仔細看,回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黃花菜父女倆的情形,黃花菜的年齡看上去跟畫像上的小女孩相仿,樣貌看來也有些相似,不禁膽戰心驚,但他表麵上不露聲色。
“我好像還真沒印象,不過有一種可能,或許我那會進山挖藥材去了,來回就大半年,我沒見過,村子裡彆的人也許見過,您要是不急,我幫您挨家挨戶去問問。”
“給你一天時間,畫像你拿著,明天這個時辰我還會來,到時候您老可要給我個準信!”
男人說完轉身上馬,策馬揚鞭而去。
吳大叔再次看向畫像,神色凝重,他回頭跟鐵匠鋪裡的人打了個招呼,就朝村裡走去。
趙萱被小醫仙一語點醒夢中人,她突然發覺她好像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黃碩。
她隻知黃碩是她師父的好友,後來又當了她的便宜爹,除了教授武藝時趙萱會向黃碩請教,平日裡黃碩打鐵,她練武,黃碩做什麼她吃什麼,黃碩跟她嘮叨她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心心念念都是練好武功將來才有能力查明真相,為師父報仇。
十年匆匆而過,她武功大成,黃碩卻不知何時已經重病纏身,臥床不起。
趙萱這日特意親手熬了一鍋粥,又跟鄰居家買了幾個雞蛋和白饅頭,炒了兩道菜,端上桌,看著黃碩狼吞虎咽吃得香,她就覺得心裡更加難受。
“爹!你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把你養大!”
“我已經長大了,我是問您自己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對了,那把弓弩爹已經做好了,這就去給你拿來!”
黃碩說著飯也不吃了,起身跑到床邊,從床底下掏出弓弩和十支弩箭,興衝衝地跑回來遞給趙萱。
“費了我好大功夫,用了六年的時間終於完成了,弩箭爹也給你做了十支,咱夏國太缺精鐵了,就這十支箭的箭頭,還是爹用這些年打鐵好不容易攢的錢讓你吳大叔幫忙去兗州城買的,可貴了,一斤精鐵就要五十兩銀子!等明天我去鐵匠鋪再好好把箭頭打磨打磨,都給你裝備好,你走的時候帶上,以防萬一!”
趙萱雙手握住弓弩仔細看著,這張弓弩做工精巧,輕便易攜帶,她早就知道黃碩在搗鼓這張弓弩,卻沒想到是為她量身定做。
趙萱又拿起一支弩箭,看到箭頭時,不禁“咦”了一聲。
黃碩問道“是不是看著有些眼熟?”
“這是……”
“就是按照害死你師父的那支箭的箭頭樣式做的,不過箭杆加粗了些,更適合這張弓弩的力道。”
趙萱撫摸著箭杆,抬頭看向黃碩。
“爹,您能幫我在這每支箭的箭杆處刻一個字嗎?”
“那簡單,你想刻什麼字?”
“殤……”
趙萱說著用手指蘸了些茶碗中的茶水,在桌子上一筆一劃很認真地寫出“殤”字。
“六歲那年,一夜間我就失去了師父,失去了爺爺,失去了家……也是在那年,曾經的趙萱就已經死了,不管她有多悲傷多痛苦,她都無法找回以前的自己,但她卻以黃花菜的身份聽師父的話,在這個世上好好活著!”
“爹明白……你放心,爹會很快幫你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