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猛地一沉，知道他已經猜到了大半，趕緊擺手試圖打岔“隻是個普通的集市而已，沒你想的那麼誇張。就是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也沒買什麼危險的貨品。”
溫雅沒有被我的解釋說服，他站起身，語氣變得更加嚴肅“彆敷衍我，那種地方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去的。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壓抑的怒意，但更多的是擔憂。
我無言以對，隻能低著頭，捏緊了手心的空間紐，感受到內部那塊異獸肉帶來的沉甸甸的重量。
“為什麼去黑市？有什麼東西你那麼想要嗎？”溫雅的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焦躁，像是想透過我的沉默直接挖出答案。他的目光灼熱，卻也隱約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疲憊。
我心裡一顫，慶幸他的猜測終究和現實擦肩而過。黑市……那個詞讓我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在獸人聯盟的星球上曾經去過一次的場景。那裡比傭兵集市更加……一言難儘。血腥的氣息、殘破的交易、混雜的嘈雜聲，仿佛所有規則和秩序都被扭曲，變成了另一種難以名狀的混亂。
想到這些，我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聲音低了幾分“黑市……不至於，我沒那麼大膽。隻是個普通的集市罷了，和你想的不太一樣。”
溫雅的目光依然鎖定著我，像是在評估我的每一個字和表情。他顯然不完全相信，但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歎了口氣，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妥協“你知道黑市是個多危險的地方，彆以為你一個人可以應付一切。”
“我沒去黑市。”我直視他的眼睛，語氣略顯無奈，“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傭兵交易點，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誇張。”
溫雅的眉頭微微鬆開了一點，但神色依然複雜“無論是什麼地方，還是少去為好。這種地方，一旦沾上了什麼麻煩，後果比你能想象的還要難收拾。”
我沒有反駁，隻是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複雜。的確，這次的傭兵集市給了我不少衝擊。
儘管溫雅的猜測沒有擊中真相，但他的擔憂卻讓我無法完全忽視。
“好吧。”我低聲說，算是妥協，也算是安撫他，“以後我會小心點的，不會輕易冒險。”
溫雅看著我，似乎想再說點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他轉身回到畫室。
我從空間紐裡取出那塊異獸肉，放在廚房的台麵上，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它的顏色偏深，帶著一種粗糙的質感，甚至還能看到表麵隱約的血絲，仿佛剛從獵殺現場帶回來一樣。儘管我對它的來源心知肚明，但我想得很簡單肉嘛，肯定是要吃的。
我翻找了一下廚房的工具，拿出一把切肉刀和一個清洗盆，把異獸肉搬了進去。打開水龍頭的時候，冷水撲在手上讓我打了個激靈，但這點涼意很快就被異獸肉散發出的微微腥味掩蓋了。我試探性地用手指按了按，發現這肉的彈性出乎意料的好，甚至有點像新鮮的魚肉。
“看起來挺結實的。”我自言自語，水流衝刷過肉表麵，帶下一些淡淡的血漬，腥氣也跟著散了出來。我下意識皺了皺眉，畢竟，這種腥味和普通肉類的腥味完全不同，似乎夾雜著一種無法形容的野性。
不過，能吃就行。我拿起刀，試著切下一塊小小的肉，結果刀鋒在肉麵上滑了一下，竟然沒有完全切開。這肉的纖維密度高得出奇，就連刀尖切入時都發出了一種金屬般的硬響。
“嘖，這還挺有意思。”我盯著刀鋒和肉的切麵，心裡琢磨著該怎麼處理。這塊肉絕不可能直接扔進鍋裡煮，恐怕連燉幾個小時都未必能燉軟。得想點辦法，要不然我這麼辛苦帶回來的東西豈不是白費了？
水龍頭還在嘩嘩地流著，我看著盆裡的肉，忽然對它的味道和用途多了一點好奇。
我正低頭琢磨著如何處理這塊異獸肉，突然感到一股壓迫感從身後傳來。抬起頭，就見溫雅氣衝衝地走向我，目光像一把利刃直射向我手中的肉。他的眉頭緊皺，眼神複雜，既有憤怒，又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震驚。
“你怎麼會有這種肉？”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語氣冷得讓我不由得一顫。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把手中的刀放下“隻是……彆人給的。我想處理一下，怎麼了？”
溫雅的目光掃過那塊肉，神色瞬間變得更加凝重，仿佛看到了什麼不該存在的東西。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你知道這是什麼肉嗎？你竟然還敢碰？”
我被他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就是異獸肉吧？我打算煮了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正常？”溫雅的嗓音陡然拔高了一些，隨即壓低了幾分，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這肉是三品異獸的幼崽肉！這種東西……你知不知道它本身就含有高強度的劇毒？一旦處理不當，彆說吃，連聞一口都可能出事！”
他的手指指向那塊肉，語氣更是冷冽“這種肉，隻有專門的人才能處理，你呢？打算就用這把普通的刀和水龍頭，直接拿來做菜？”
我的心跳猛地加快，眼睛下意識瞥向那塊肉。劇毒？我頓時覺得有些手心發涼，剛才碰到這塊肉的指尖隱隱傳來一絲刺癢，似乎被他的語氣嚇出了幻覺。
“可是……”我語無倫次地試圖辯解，“我沒有聞到什麼毒啊，隻是覺得腥了一點……”
“腥？”溫雅的語氣更冷了，甚至帶上了一點警告，“那不是腥，是毒的氣息，它在空氣中很微弱，但會一點點侵蝕人體。如果不是體質特殊，光是你站在這裡這麼久，就已經中毒了。”
他盯著我的臉，目光又一次變得深沉“是誰給你的？為什麼會有人把這種東西交給你？”
我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腦海中浮現出夜鶯那張帶著笑意的臉，他是故意的嗎？還是隻是隨手給我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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