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羽趕快跪下道
“羽兒不知父親大人話從何說起。方才言語確實是羽兒自個所思無人教唆。”
“羽兒年幼並不懂國事。但羽兒曉家事。娘親平日總教育羽兒遇事多忍讓,不得與其他兄弟爭執。娘親還說縱然羽兒以後長大,不管多有本事,終歸是陸家一份子。要維護陸家的臉麵。”
說到這裡,陸舒羽猛然想到方才被三哥的欺負,如今還要大義凜然維護他。
委屈的他不由得鼻子一酸,淚珠兒便在眼眶邊打轉。
“羽兒知道父親和母親大人都是嚴厲明理長輩。隻是哥哥們大多還是未成年之人。羽兒擔憂若是羽兒表現的出色些,怕是會引得哥哥們的不快。”
“至此羽兒便曉得該處處藏拙之理。”
“那日羽兒來到父親書齋,見得父親的滿屋字帖。羽兒便打開一二觀賞。父親字帖龍飛鳳舞,每篇都各有特色。羽兒卻唯獨認為《諫說》上的字很合羽兒心境。”
“那字似蘊含道明理,然又不說破,與人與己都留有餘地。仿佛就是在告訴羽兒登高之道應不忘處處藏鋒,低調處世,磨滑菱角之理。“
“故羽兒有一絲頓悟。羽兒以此文為貼,一是為練字,二是更深的揣摩的字意。隻是適才父親大人一問,羽兒也不敢說哥哥們不是。”
“隻得借黑白之道,借國士相守之理來說事。本意想表達,個人事小整體為大。不想衝突了父親大人,羽兒知罪。但確實不曾有人教羽兒說這番話。”
大道理呀!
陸侍郎都找不出茬來。
陸英絡一眼就看出表麵淡定的陸舒羽背後是有多麼的誠惶誠恐。
十息沉默後,陸侍郎才臉色稍緩。
他回過神來,細細分析,倒是覺得他自己有些許失態。
陸英絡不由得把這個失態推給朝堂上立儲紛爭。
搞得身為吏部侍郎的他被擠到風暴之眼,情緒都帶到家裡來。
唉,這事挺煩。
幾大勢力都明的暗的向陸英絡要官,要他擺明立場選邊站隊。
偏偏陸英絡誰都得罪不起,隻能裝裝昏庸。
比如自己記憶力差好忘事,能糊弄一時算一時。
眼見數十年的中庸策略越來越難以維持。
恰好此刻陸舒羽提及於此,陸英絡剛才一時間就懷疑是某位上位者想通過他的親近之人給暗示他什麼。
比如蘇定邦,他那個便宜的妻舅。
他聽完陸舒羽一番自述,再看他委屈的樣子。陸侍郎判斷此子的言語真誠,不似受人指使,心不由得放寬些許。
《諫說》是當初自己初任禦史主簿時書寫的為官心得。
當初確實是存有看破不能說破的諫言心意。
字隨心境流露紙上。
此乃是寫字人的至高境界。就如同彈琴能彈出高山流水。
小七能從字體中觀摩出他當時的心意,倒是個知音人,能領悟出個中道理亦是可造之人。
陸英絡又思到,他自己有十數個兒女,初衷是賭能碰巧結出個有仙緣的種。
但事與願違,他的大多數兒女卻碌碌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