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鵝毛般的雪花飄飄揚揚,又過年了。
蘇羽寫了一副對聯貼到蘇家門前。
上聯龜兒鴨子螃蟹舞
下聯一手雞兔狗兒傻
橫批就缺一個蛋
“你快給我把聯掲下來。”蘇素惱吼。
雖然安平鎮認識字的人很少,但蘇素畢竟曾是讀書人。
你瞧瞧蘇羽寫的這是啥聯啊!
既無平仄相應,也非音調和諧。豈能上大雅之堂?
“就不!”蘇羽強道。
“蘇羽,你不要臉麵,你娘親的臉還得留著。桂兒姐啊,快快,趁現在沒人注意,快替姨把那副對聯取下來。哎呀,臊死人了。”
娘親見蘇羽護犢子般的不讓自己靠近那副對聯,一時間沒了辦法。她趕緊喊來桂兒姐幫忙。
“不行。不能摘。”
蘇羽勇敢的張開雙臂挺著胸膛不讓桂兒姐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對抗桂兒姐的執法。
可桂兒姐一手就把他攬入懷中,力氣大得讓他掙紮不能動彈不得。
桂兒姐的另一手三下除二就把對聯揭下。
“哇。。。你們都說話不算話,是你們說讓我寫新聯。如今我寫了,你們卻又不認賬。”
蘇羽眼見阻止不了,他在桂兒姐的懷裡撒潑又哭又鬨。
“不是不讓你寫新聯。實在是你這幅聯的內容不能貼在大門前。咱換一副吧。”
蘇素柔聲開導。
“不行。換了一副味道就不一樣了。我要讓鎮裡的人都知道,咱家所有人都記卦蛋哥哥,都在想念他。”蘇羽委屈極了。
“傻孩子,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人總會長大,總要分開。”蘇素說。
“蘇姨,要不然這樣吧。咱就讓螃蟹弟弟把新聯貼在他自個屋裡。說實話,我現在也挺想傻蛋的。我們都一起過了九個新年了。今年新春缺了傻蛋,心裡還真的有些失落。”
桂兒姐建議。
“好吧。也隻好這樣了。”蘇素妥協。
可蘇羽還是有些不情願。
“螃蟹弟弟重情感,桂兒姐知道。”
“可咱想傻蛋又不是做給人家看的。咱自己心裡頭有就可以了。乖,咱去貼在你房間裡。桂兒姐要是也想傻蛋了,就去你房間看看對聯,咱一起說說傻蛋的好。”
桂兒姐哄說。
蘇羽想想,好像桂兒姐說挺有道理。
看來這兩年來娘親的字沒白教。
桂兒姐時常也會去蘇羽的房間翻翻書。
蘇羽現在明白了,他的不舍得不是福伯的銀票,他不舍得是傻蛋哥哥這個人。
還有娘親那天說的“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這句話好像是開了光。
才過了年,守義也要去落根城了。
他二哥蔡守禮在那為他尋了個鏢局當學徒的機會。
平日隻需打打雜,他還可以跟鏢師們學個一招半式,而且到年底他還有半貫賞錢。
反正守義很高興。
他說了隻要他好好乾,鏢局答應讓他成人後就讓他做趟子手。
他都已經11歲了,就剩四年,他就可以真正意義上的實現他的江湖夢。
蘇羽這才意識到他也九歲了。
守義一離開,忠義堂也就名存實亡。
牛二牛三更是三天兩頭的不來“堂建”。
小佳子倒是天天來,但是蘇羽懷疑他就是來蹭零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