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坊是京城最大的官家教坊。
司坊裡的姑娘個個能吟詩作曲的,能吹拉彈唱的。
未入教坊前她們大多數人還是官家千金小姐。
嗯,這個廣告噱頭十足。
靈秀坊生意自是好的不得了。
可是靈秀坊卻偏偏競爭不過隔兩條街的冷香閣,你說氣人不氣人?
你要敢說冷香閣的姑娘家才藝比靈秀坊的高,靈秀坊的周媽媽非得一百口唾沫星子噴死你。
你要說冷香閣的姑娘比靈秀坊水靈漂亮,周媽媽非得一千指蘭花指戳死你。
她能接受的標準答案隻有一個,各有千秋。
可是靈秀坊的優質客人去了冷香閣卻沒有一個願意再回靈秀坊。
周媽媽就百思不解,她問詢了好幾個相熟的客人。
他們居然異口同聲點評,冷香閣的姑娘聖潔,有仙氣。
我呸,不過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妓女罷了。還裝上了。
周媽媽很不恥冷香閣的職業道德。
“哎呦,這不是賈公子嘛。巧了,前兩日我家珍兒和蔻兒還在念叨您呢。您就來了。”
周媽媽看見蘇羽化成的賈公子趕緊迎上來打招呼。
要說這個賈公子,哪怕周媽媽是閱人千數的人精,她也看不透。
你要說賈公子出手闊綽吧。
可是每次來,他隻是吃頓花酒,花個兩三百兩銀子,而且從不過夜,比聖女還要潔身自好。
在靈秀坊的消費水平中,賈公子隻能算是小客人。
可是你要說他摳餿吧。
賈公子卻能夠每個月拿出六百兩紋銀花費保住陳蘭珍和陳蘭蔻倆姐妹的清館兒身份。
清館兒就是沒破身的雛妓。
表麵上看周媽媽挺吃虧的,可是你要知道陳蘭珍今年才十二歲陳蘭蔻才十歲,都是還在學藝的女娃子。本來就不接客。
這樣算來賈公子才是妥妥的冤大頭。
周媽媽還聽說賈公子正為這兩姐妹脫離賤籍上下打點,聽教司坊相好的相告,好像還快給他弄成了。
能讓教坊司放人,顯然光有錢也辦不到,還得有權。
所以周媽媽虛偽的笑臉堆起諂媚。
“哎呀,幾日不見,咱家的周姐姐越來越風采撩人。”
蘇羽嘴巴很甜也很識趣。
他順勢把九張百兩銀票塞進周媽媽的手心裡。
“姐姐,老規矩。六百兩是關照珍兒和蔻兒費用,餘下得還在繁花閣來席花酒。”
繁花閣就是靈秀坊的包廂,隻不過位置有些偏僻。
早些年間繁花閣鬨過一些不乾淨的東西,靈秀坊的老客人都知曉。
雖然後來靈秀坊悄悄請來道人開壇做法,不乾淨的東西也隨之消無。
但是老客人們心裡還是有膈應,誰都不願去繁花閣消費。
因此繁花閣的空廂率一直很高。
當初蘇羽就是被周媽媽連哄帶騙的拐到繁花閣,他因此也認識躲在角落櫃子下處瑟瑟發抖的秀子。
秀子之所以不會被人發現,因為她隻是一縷帶有執念的秀發。
而且她的魔元非常的弱,近乎於無。
弱到連小皮一開始都沒有感應到。
如果蘇羽不是打賞小廝時,他手中的碎銀子滑落到櫃子底下。
蘇羽俯下身段伸手去撿,小皮這才意外的感應到秀子的存在。
當時小皮把秀子魔意映射到蘇羽識海裡。
蘇羽能感應到一個瘦骨嶙峋的女孩正驚恐的看著自己。
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把這個可憐的女孩徹底撕碎。
蘇羽這人嘛。
不可否認嘴賤些是有的,但他的心其實是豆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