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泥沙沉積,大大抬高了河床,不過經過這小半月村裡人的努力,硬是生生往下挖了一丈。
分流道寬敞,也是深一丈多,一直通往地龍翻身造成的巨大裂縫之處,兩岸堆砌了石頭。
大橋遙遙在望,仿佛架在兩座山間,有一種巍峨的氣勢。
等離得近了,這種氣勢更加的強大淩人,淡淡的霧氣縈繞著大橋,皓月白一樣的大理石又顯得有些不真實。
這是幾百名工人像螞蟻一樣連日忙碌的結果。
喬鐮兒對今年的防洪還是很有信心的,有了橋,再有這麼深的河床和分流道,水的衝擊減緩了,也漫不開。
“大哥,這座橋不知道是哪位能工巧匠設計出來的,水流到這裡就緩了許多,想必是為了減少對下遊的衝擊。”
一個清朗又有些稚嫩的聲音道,如珠落玉盤,雨落芭蕉,很是好聽。
“是啊,南國這裡,一進入七月,雨季馬上到來,下遊兩岸都是農田,想必人們吃了不少苦,這座大橋已經完工,正好可以抵禦今年的洪災。”另一個聲音有些成熟了,聽著溫潤,卻也還是少年。
“哇,能造出這座橋的簡直是天才,比工部那些人有腦子,工部那些人造的橋,總是不到兩三年就被衝垮了。”
“弟弟,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工部的人不是不用心,是有些河段,的確不容易對付。”
“好,聽哥哥的,是我妄言了。”
喬鐮兒沒有聽到兩人說話,當她踏上眼前這一道坡坎,就看到有兩個身影站在橋墩旁,伸手觸摸著那些石板,端詳打量著。
一大一小,大的大概十五六歲,小的十二三歲,大的俊眉修目,身形若柳,小的還沒有長開,卻是更為精致,五官無一處不完美,眼眸黑若曜石,睫毛又長又密,不知道以後長大了,會是怎樣的傾城傾國。
他們身上的衣服料子並沒有多麼華麗,但通身上下,都透出一種貴氣來,怕是有意遮掩偽裝。
兩人出現在這樣的鄉野環境裡,顯得格格不入,很是突兀。
讓喬鐮兒一度懷疑,會不會是精怪所化?
想到這裡,她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就兩個大活人,哪裡有這麼玄幻?
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蒙著一層淡淡的黑,那些回家的工匠還沒有回來,搭的好幾處帳篷,也在遠一點平坦的地方,隻有兩個人守在附近的棚子下,可也是呼呼大睡,不知來人。
“你們在做什麼?”喬鐮兒穩了穩心神,清冷開口。
今天大橋就要落成,突然出現兩個人在這裡,她還是有些警惕的,雖然她並沒有從這兩人身上感受到任何不對的氣息。
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瘦瘦小小的女娃子,一副把他們當賊的樣子,小男孩皺起了眉頭。
“做什麼要你管?招你惹你礙你眼了?”
喬鐮兒被這話激發出了不快,也更加不客氣起來“天還沒有亮,你們這就冒出來,這是工期的最後一天,誰看到你們都會警惕。”
“那又關你這個小丫頭什麼事呢,跟我們問話,也得是這個工地上的人,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小男孩牙尖嘴利。
喬鐮兒想不到,這個才十二三歲的男孩,嘴皮子居然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