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提高了音量,那聲音猶如洪鐘一般響亮地喊道“你們當中誰是此地的堂主?朝廷有緊急詔令在此……”
伴隨著他的話語聲緩緩落下,一直於一側埋頭忙碌著的鳳雛終於停下了手中正在不停運作的動作。
隻見她微微皺起眉頭,滿臉不耐之色,沒好氣兒地說道“有什麼話就趕緊講出來,彆跟我這兒磨磨蹭蹭、本堂主還有好多事情要忙。”
她這一番毫不客氣的言辭剛剛落地,站在不遠處的楚青雲立刻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當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這位正開口講話的女子身上時,儘管女子的麵容被一層薄薄的麵巾所遮掩,讓人難以看清其真實相貌,但僅僅隻是通過觀察女子的身形以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獨特氣質,便能大致推斷出眼前之人定非等閒之輩。
隻見此女身材高挑修長,腰肢纖細卻不失力量感;舉手投足之間皆流露出一種乾練利落的風範,同時還夾雜著幾分聰慧機敏的靈動氣息。給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便是能乾且頭腦靈活。
楚青雲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隨後便邁動步伐徑直朝著鳳雛所在之處走去。
待行至距離鳳雛僅有幾步之遙的時候,他方才謹慎地停下腳步,接著用十分溫和有禮的語氣開口說道“想必這位姑娘應該就是白虎堂的堂主吧?在下乃是當今朝廷的左丞相楚青雲。此次前來,乃是奉聖上旨意,特地帶了太醫院署的諸位禦醫,專程趕來協助貴堂一同救治遭受病症折磨的黎民百姓。”
聽完楚青雲這番言語之後,鳳雛原本緊繃著的麵龐之上瞬間浮現出一抹輕蔑與不屑交織在一起的神情。
她斜睨了一眼麵前的男子,嘴角微揚,略帶嘲諷意味地道“哦?原來您就是那位聲名顯赫的朝廷左丞相大人呀!既然如此,那就有請吧!”說完手上不情願的打出了請的手勢。
楚青雲麵色凝重地領著身後的一群禦醫緊緊跟隨著鳳雛的腳步,他們穿過一條條幽深而曲折的內部通道,最終來到了白虎堂那莊嚴肅穆的議事正廳。
一進入大廳,鳳雛便毫不猶豫地徑直走向主位,並穩穩當當地坐了下去。
隨後,他目光環視四周,對著依然站立著的眾多禦醫以及緊跟其後的楚青雲緩緩說道“諸位,請各自尋一處合適的座位坐下吧。”
就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之際,站在下方的張禦醫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不滿情緒。
這位向來心高氣傲、自視甚高的張禦醫哪裡能容忍一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子如此放肆地坐在主位之上呢?
他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緊接著他向前邁出一大步,提高嗓音大聲嗬斥道“大膽!區區一小女子,竟然敢如此無禮!還不趕快從主位上下來,將其讓與左丞相大人!”
然而,麵對張禦醫的怒喝,鳳雛卻顯得毫不在意。
她甚至有些慵懶地抬起一隻玉手,輕輕扣了扣自己的耳朵,似乎對剛才聽到的話語感到十分厭煩。
接著,她微微眯起那雙美麗而深邃的眼眸,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容,淡淡地開口回應道“大人……您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您不清楚‘入鄉隨俗’和‘客隨主便’這些淺顯易懂的道理嗎?”
張禦醫聽聞鳳雛之言後,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他冷哼一聲,怒目而視地說道“哼!你這小小的白虎堂堂主,竟敢如此對丞相大人這樣說話?你不知道楚大人,位居朝廷一品大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朝廷中誰見了左丞相不得畢恭畢敬?”
然而,鳳雛卻絲毫不為所動,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回應道“左丞相大人,您可彆忘了你們如今身處何地?白虎堂可不是朝堂,左丞相大人要想刷存在感,大可以回到你們朝廷中去。此地乃江湖幫派之所在,我等皆是江湖中人,行事自然有我們的規矩。”
張禦醫見不得鳳雛囂張的態度,頓時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一步跨向前去,正欲與鳳雛爭辯一番。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楚青雲突然出手,如閃電般迅速地抓住了張禦醫的手臂,並以眼神示意其不要衝動。
張禦醫感受到楚青雲目光中的警示之意,雖心有不甘,但還是強忍著怒氣,暫時停止了進一步的行動。
經過思忖,楚青雲緩緩開口說道“鳳雛堂主所言極是,既已來到貴寶地,自當尊重貴幫的規矩。所謂入鄉隨俗,客隨主便嘛。”
言罷,他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到鳳雛下首的第一個位置坐下。
其餘的禦醫們見狀,儘管心中依舊惱怒不已,但在楚青雲的表率之下,也都紛紛效仿,乖乖地跟著一同落座。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沉寂之中。
最後,還是鳳雛率先打破了這寂靜的畫麵,開口道“左丞相大人,外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既然朝廷派了禦醫過來,就請按照我們的規矩,請各位禦醫在門口另外開診室坐診看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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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鳳雛的話,張禦醫又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道“鳳雛堂主,本官剛剛在門外已經觀察到,你們堂內有許多診室,我們這些禦醫,可以在那裡為百姓看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立刻被鳳雛打斷道“不行這位禦醫,我們堂內診室有限,白虎堂的大夫除了三班倒的大夫外,還有剩餘的力量,都是在門外擺放桌子,另外看診。你們也需跟他們一樣即可。”
“大膽!放肆!他們隻不過是一群區區的江湖郎中罷了,怎敢與我們這些堂堂的朝廷禦醫相提並論!若你這醫館堂內沒有多餘的診室可用,那就趕緊把那些江湖郎中驅趕出去,好騰出地方供我們坐診!”張禦醫雙手叉腰,滿臉驕橫之色,聲音高亢而尖銳,仿佛整個醫館都回蕩著他那不可一世的話語。
站在一旁的鳳雛聞此言論,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滑稽、最荒誕不經的笑話一樣,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笑聲在醫館裡肆意傳播,引得周圍的人們紛紛側目。
待笑夠之後,鳳雛麵色一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嘲諷般地開口說道“休想!倘若諸位禦醫大人如此自視甚高,放不下尊貴的身段,不願意在外邊看診,那麼大可回到官府去,請那府尹大人專門為你們安排更為寬敞舒適的診室。又何必眼巴巴地跑到我們白虎堂來自討沒趣呢?各位請回吧,我們白虎堂廟小,容不下各位大神。”說完還用手打出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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