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陂看了一眼,被最後的兩行字吸引了目光。
那上麵寫著此計乃於惠王殿下商議決定,非臣一人之功也。
看到這,陶陂抿嘴輕笑,轉頭看向薄新蘊,道“薄管事知我心意,此奏章應立刻送去京師,讓陛下過目才好。”
“在下正有此意。”
薄新蘊點了點頭,將奏章折起,就放在陶陂的台案上,隨即話鋒一轉,又道“將軍可還記得,之前也送了奏章去寧州,說了那時的形勢。”
“惠王之前的表現,也都如實寫明了。”
陶陂聞言眉頭微動,問道“薄管事何意?”
“惠王殿下前後行為不一,要有個合理的由頭。”
薄新蘊看著陶陂,十分認真的道“此事,將軍需與惠王麵談。”
陶陂皺眉,目光在薄新蘊臉上掠過,感覺有些不大對勁,但卻找不出對方言語中的問題來。
他之前的確給皇帝上過奏折,也說了那時邊境的事。
當時也是和薄新蘊商議過的,連奏折都是薄新蘊寫的,上麵寫了惠王到達邊境之後的做為,也寫了北狄人獅子大開口的事。
那時陶陂自是存了明哲保身的想法,他也不想讓嶽丈或二皇子多想,故此才同意了。
現在薄新蘊又這麼說,是想讓他和惠王完全捆綁在一起嗎?
見陶陂不說話,薄新蘊又開口道“將軍彆想歪了,薄某沒有其他意思,都是為將軍著想。”
“前後兩封奏章,所言卻先後不一,聖上定會起疑,也一定會差人下來查的。”
“北狄人退兵在即,將軍應抓住這機會和惠王通氣,莫要讓有心人抓了這次把柄,搶了將軍的功勞。”
薄新蘊的話說的很含蓄了,也不難聽出他的確是在為陶陂考慮。
乾國的朝堂也是風雲詭譎,陶陂一個寒門出身的將軍,如此大出風頭,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地暗恨呢。
他若想繼續往上爬,從棋子變成真正的執棋者,那就必須要消弭他人心中的顧慮,既要讓皇帝滿意,也要讓支持他的其他勢力滿意。
這些事陶陂之前就深思熟慮過,隻是有時身處局中,無法看清全貌。
陶陂也想和惠王深度捆綁,如此能多一條退路,隻是薄新蘊現在來找他說這件事,讓他不由自主的生出疑慮。
“此事暫時無法做到。”陶陂搖頭輕聲道“北狄主力已去了奉池,我現在就是想進城,也進不去了。”
“這事,還是等戰事結束再說吧。”
薄新蘊聞言,麵色絲毫不變,隻是點了點頭,道“在下隻是提醒將軍一聲,並無他意。”
“將軍彆怪在下多嘴,眼下局勢千載難逢,將軍萬莫錯過了機會。”
“我清楚,多謝薄管事了。”
陶陂笑了笑,又牽動了前胸的傷口,隨即微微咧嘴,道“薄管事,眼下赫連丘古已不成氣候,北狄應由許滿倉那混生子統領,之前設下的計策,可能實施了?”
薄新蘊聞言,自知他說的是什麼事,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道“還不是時候。”
“許滿倉此人生性狡詐,不會輕易相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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