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滿倉的話,馮士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而後才開口道“公子的想法很好,隻是實施起來卻有很多問題。”
說著,他抬頭看向許滿倉,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公子應該知道,仇恨是一把利刃,揮動利刃斬向敵人的同時,也有可能傷到自己。”
利用奴隸對付可能發生的霍亂的確不錯,但正如馮士說的那樣,許滿倉想用乾國俘虜對北狄人的仇恨相互對衝,如果一旦出現問題,可能會引火燒身。
許滿倉聞言也想了想,隨即開口道“他們的數量並不多,暫時就先這麼定下吧。”
“我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隻是眼下要快速發展實力,還要對付四麵的危局,這手段是最有效的了。”
馮士沒說話,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同時心中仔細盤算起來。
當天,嘎吉爾便將決定傳達給了所有族人,阿史那族大量的族人並入王子的部族,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意見。
對於阿史那族成為王子部族附庸的事也沒有人異議。
畢竟阿史那族是靠著許滿倉才快速壯大的,沒有王子的庇護,阿史那族隻會是風中殘燭,彆說對付敵人,連這寒冬的凜冽寒風都對付不了。
部族的整合比許滿倉預想的還要快,因為各部族之間沒有分歧,事情很快就辦完了。
許滿倉又召開了一次會議,定下了後麵部族發展的基調。
由嘎吉爾和阿伊騰格裡負責整個部族的日常管理,吉而思帶領族人負責照料牲畜,阿郎帶領族人負責狩獵。
而達日阿赤的部族暫時沒被分配任務,他們的人幾乎每天都在磨煉技藝,為可能到來的征伐做準備。
兩隊斥候已經派出去了,各有二十人,一隊順著蘭河一路向北,另一路則向東奔馳,分彆探索許滿倉領地內的情況。
事情似乎再按照許滿倉設想的方向發展,隻是這個不斷變化的世界,從不會因為某一個人的意念而發生轉變。
初冬,乾國寧州,皇城。
仇津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但心情卻差到了極致。
自從他被贖回來之後,就一路被護送回了寧州,之後就被關在了府邸中,再也沒出去過。
仇老爺子隻見了他一麵,看了他身上的傷情之後什麼都沒說,默默的走了。
父親離開的時候,仇津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失望和落寞。
仇家世代為將,也曾立下赫赫戰功,隻是到了仇津這一代,卻已經沒落了。
仇津前線失利,導致邊城丟失,皇帝雖並未下旨責罰,可仇家在朝中的勢力必受影響,也絕沒有之前那樣的話語權了。
回來的這段時間內,仇津始終在想前線的事。
不過他想的不是前線會如何發展,而是在想自己為什麼會輸。
邊城明明固若金湯,北狄人怎麼敢拚命進攻的?
還有,他們的投石機是哪來的?北狄什麼時候擁有這樣的大殺器了?
如果他們早就掌握了這種兵器,為何不早拿出來?
如果當初大將軍的援軍快些到達,邊城也絕對不會丟失。
之前的記憶在仇津腦中快速劃過,從最後的戰事不斷的向前推,他甚至想到了所有和他說過話的人,想到了所有經曆過的場景。
想了無數遍之後,隻有幾張麵孔最為清晰。
吳玉峰,劉大,陶陂,許滿倉。
他又回憶起當初第一次見到許滿倉時的場景,那時的許滿倉正在低穀,卻給他帶來了一個讓人驚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