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士還是沒坐下,而是站在許滿倉身側,繼續道“他們都在猜測我和公子的關係,有些事是能讓他們看見的,有些則不能。”
“所以,你現在在扮演什麼?”
許滿倉笑著問道“忠心的老奴?”
馮士也笑了,搖頭道“不,是公子您專用的醫者。”
“您離開的這幾天,我也給其他幾個頭人看了身子,也開了一些滋補的藥方,想必他們用過之後,我這個名聲就能傳開了。”
“嘎吉爾幫你做的?”
許滿倉問“不然達日阿赤那種脾氣,怎會相信你。”
“自然有嘎吉爾頭人幫忙。”
馮士抿了抿嘴,許滿倉笑著伸手,拉著他坐下,又道“馮大夫,辛苦你了。”
“如果沒有你在,有些事我真不知該怎麼做。”
馮士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想做的事很多,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如果還有的話,他希望自己能幫助許滿倉快速壯大部族的實力,以應對接下來的亂局。
許滿倉對範臻不是太了解,但馮士跟隨範臻多年,太了解這位夫人的手段了。
此番北狄和乾國相互征戰,北狄大獲全勝,平衡已被打破,這並不符合範臻的預期。
後麵她一定會出手的,而且會來的十分迅猛。
隻是這些話,馮士不能和許滿倉說,這隻會增加許滿倉的負擔。
“這次找馮大夫過來,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許滿倉給馮士倒了一杯奶茶。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每有琢磨不定之事,許滿倉就想和馮士聊一聊,每次聊過之後,他都能找到全新的方向。
馮士此人不光有一身卓絕的醫術,在權謀方麵也比許滿倉強上不少,有很多值得他學的。
“公子是想問部族發展的事吧。”
馮士扶了扶眼前的奶茶碗,而後輕聲道“您是想向西發展,跨過蘭河嗎?”
一下被說中了心事,許滿倉有些發愣,他並未否認,而是開口問道“可行嗎?”
“不太清楚。”
馮士實話實說道“公子現在獲取的情報太少,也不知蘭河以西到底是什麼情況,現在決定還太早了些。”
說完,馮士略微想了一下,而後笑道“所以公子才下了那樣的軍令,是想從北方那些異族口中知道一些西邊的事?”
“對。”
許滿倉點頭“蘭河是天塹,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冒著風險離開家園的。”
“而且他們應該知道王父已統一了這邊的草原,他們就算冒死闖過了蘭河,也還有可能麵對拓拔族的屠刀。”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來了,這不值得深思嗎?”
“公子的想法越來越深了。”
馮士輕輕笑著,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放下之後道“您這樣想是沒錯的,他們肯定是碰到了過不去的坎,所以不得不走。”
“刺探情報是可以的,公子也可以嘗試將他們收攏到部族來,給他們部族成員的身份,但有一點,公子一定要想清楚。”
“什麼?”
“人心。”
馮士看著許滿倉的眼睛,沉聲道“團結一致的人心最為重要,勝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