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兩百人?回去做什麼?”
清晨,巴爾思部,王子大帳,議事廳。
呼廚炎單膝跪地,頭顱輕輕的低著,朝著眼前的巴爾斯恭敬行禮。
大帳中坐著其他人,那都是巴爾思部各部族的頭人,勒巴兒的最後一個兒子多鐸也赫然在列。
多鐸看著年歲並不大,應和許滿倉相當,卻以須發濃密。
隻是和周圍其他膀大腰圓的北狄漢子相比,他明顯要柔弱一圈。
“回殿下的話,部族那邊傳來消息,老頭人病了,所以我……”
“現在是在戰時!”
呼廚炎的話還沒說完,巴爾思便皺眉打斷,沉聲道“呼廚炎,你是前線的統帥,這時候離開戰線,你讓其他將士怎麼想?”
“不準!”
“殿下!”一聽這話,呼廚炎立刻有些著急,他上前一步,直接單膝跪倒,焦急道“殿下,我自幼無父無母,是老頭人把我帶大的。”
“之前戰事,老頭人的四個兒子都已戰死了,現在哈隻兒王子又躺在床上成了廢物,我如果再不回去,那……”
“說了不準就是不準!”巴爾思皺眉,嗬斥道“呼廚炎,你打算違抗我的命令嗎?”
“小的……不敢!”
呼廚炎悶悶的低頭,緊緊咬牙。
“前線現在還在打仗,呼廚炎將軍現在離開,當真有些不妥。”
“說的是,連我都聽說過最近北境人動作頻繁,隨時可能進攻,前線大軍可不能沒有統帥。”
“呼廚炎將軍,情況危急,現在這時候,真不應該離開啊。”
巴爾思部的其他頭人七嘴八舌的勸慰,呼廚炎也不說話,隻是悶悶的低著頭。
他對巴爾思已經算是絕對服從了。
這雖是許滿倉的計策,卻還是讓呼廚炎心中憋悶。
巴爾思和許滿倉完全是兩種人,許滿倉對下屬寬容,事事都為下屬著想,每每有事都是親力親為,衝鋒在前,從未有過讓下屬衝鋒,自己坐享其成的事。
可巴爾思,他就是典型的上位者姿態,覺得隻要向他效忠的人,服從他的命令甚至替他去死都是理所應當的。
故此,屠各部的將士在前線拚命,就算呼廚炎、達日阿赤和阿郎都已向他效忠了,可依舊沒改變這樣的情況。
哈隻兒部過來的三千將士也都被安排到了前線附近,雖說最近北境人並不怎麼進攻,可零星的摩擦還是從未斷過的。
能忍到現在,幾乎已經到了呼廚炎的極限了。
“好了,你先起來吧。”
看到呼廚炎的樣子,巴爾思皺眉揮手,不耐煩的道“你生什麼氣,不過是不讓你去看勒巴兒罷了。”
“這樣,你回去繼續帶兵,我派人去哈隻兒那邊,仔細看看勒巴兒的病情,然後再通知你,如何?”
在巴爾思看來,他這已經是給了呼廚炎極大的麵子了。
可這話落在呼廚炎耳中,卻讓他有種抽刀砍人的衝動。
巴爾思這話算什麼?施舍還是恩賜?
北境人又不是大舉進攻了,前線現在幾乎沒有戰事,可他們卻將這些事說的冠冕堂皇的,好像呼廚炎要回去,就是大逆不道一樣。
而且,巴爾思這話好像給了他多大的恩典,那感覺就像是在逗家裡的看門狗,讓他一直看家,然後給他兩塊乾硬且發黴的食物。
呼廚炎不說話,如果不是許滿倉的命令還在,他現在就想直接翻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