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狼狽的是錢希哲,水球衝破土牆的力道,勢如破竹,將他撞出擂台,滿身泥濘。
兩名錢家修士,連忙去扶,卻被錢希哲冷著臉拂開。
被打下擂台已經很丟臉了,若還要兩個廢物來扶,才是讓人看了笑話。
錢希哲站起來,施展一道淨塵術,滿身汙濘消失,又恢複成清貴公子哥的模樣。
隻是一張臉,冷然陰沉,後牙槽都快被咬碎。
“陳、歲、時。”他一字一頓,喊著陳歲時的名字,“接下來,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陳歲時笑笑“狠話還是不要放太早。”
她目光清亮,上下掃視著錢希哲,開口說道“若非你身上穿著一件上品法衣,你以為你還能爬起來,和我打第二回合嗎?”
這話不假。
即使陳歲時用的是水球術,威力沒有水箭術強,但煉氣十一層的修為,也不是錢希哲可以接下來的。
這番殺人誅心的話語,成功讓錢希哲臉色更黑了兩分。
他冷著聲道“法寶、靈器、丹藥、家族勢力,甚至運氣,都是實力的一部分,你與我說這些,不過是廢話而已,接招吧!”
錢希哲祭出自己的法器青蟠輪,頓時間,無數青色蟠龍般的光影,朝著陳歲時左右襲去。
周陸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手中運轉起一團靈力,隨時準備,見勢不對就出手。
雖然小師妹是煉氣十一層,比這勞什子的小錢公子高出兩境,但對方青蟠龍的輪子,連他都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威脅,不能以常理來論。
若是借助法器,都不能越階作戰,那麼法器也就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畢竟乾靈界的法器,本來就是幫助修士提升戰力的。
陳歲時身上沒有什麼防禦法寶可以用,她丟出兩張金鐘符,咒語其實早已經默念了大半,最後敕令一聲,道
“急急如律令!”
符籙生效,一口金色大鐘,從天而降,罩在陳歲時身上。
金光絢爛,仿若朝陽,青色的蟠龍光影,撞在金鐘之上,消弭於無形。
錢希哲心有不甘,無視規則,再度催動青蟠輪時,陳歲時身邊的金鐘罩,已經變得虛幻。
青色蟠龍虛影撲來,陳歲時眸色一冷,也祭出自己的法器忘歸弓,挽弓搭箭,射向錢希哲!
凡箭蘊含著陳歲時的靈力,一路射殺掉青蟠龍,但箭身承受不住這股能力,已經炸開,速度卻絲毫未減,直直逼近錢希哲。
他被這股駭然威壓,震得手腳發軟,一時忘了反應,千鈞一發之際,半空中掠來一根藤蔓,卷住了箭矢。
玄鐵箭頭離錢希哲的心臟,隻有一寸的距離,他渾身冷汗,扭頭看向幫自己截下箭矢的老者,嗓音發涼“汪爺爺。”
老者一襲黑袍,鑲嵌著金色絲線,滿鬢灰白,目光如炬。
他抬手取下箭矢,奉還給陳歲時,“小友年紀輕輕,膽識過人,令人敬佩。”
陳歲時麵上笑盈盈道“多謝前輩誇讚。”
她接過箭矢,掌心生起一股靈火,將箭矢焚燒乾淨。
汪佩洋不由多看了少女兩眼。如此年紀,就能有這樣的成就,所以心氣盛,鋒芒顯耀,好似就理所當然。
但世上的道理,不是這樣講的。
在乾靈界,一人之力,撼不動龐然大樹。
陳歲時裝作沒聽懂汪佩洋的弦外之音,在心裡嗬嗬了兩聲,真當她是聽不出好賴話的白癡嗎?
年紀小,膽識過人,是說她初生牛犢不怕虎,連錢家小公子都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