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在這裡。”
一聲呼喊劃破了沉寂的氛圍。
上一刻,虞餘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對著郝壬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她的聲音雖然不高亢,卻似冰冷至極的利刃,刺入人心。
那雙幽涼的眼眸,宛如寒潭,讓人僅僅是對視一眼,便心生畏懼,不敢直視。
下一刻,未等郝壬有所反應,她便迅速收回那如針線般纖細卻蘊含著巨大力量的藤蔓。
緊接著,虞餘麵帶笑容,朝著鬱闌卿走去。
虞餘的身影漸行漸遠,而站在她周圍的人,此時才仿佛從沉重的枷鎖中解脫出來,如釋重負般鬆懈下來。
他們的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沒想到傳言中戀愛腦的首領夫人竟然還能比首領的氣勢更加恐怖?
虞餘雖然是笑著說出那些話,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她不是在說玩笑話。
倘若郝壬不聽警告,依舊多嘴多舌,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割下他的舌頭。
這種強烈到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讓旁觀者都被震懾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更何況是當事人郝壬呢?
虞餘一鬆開纏著他脖子的藤蔓,郝壬就如同失去了支撐的木偶一般,瞬間跌倒在地。
他的雙腿止不住地顫抖著,脖頸上那被藤蔓勒過的地方,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那紅痕恰似一條猙獰的絲線,提醒著他剛剛所經曆的危險。
郝壬的麵色蒼白如紙,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後怕,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他顫抖著伸出手,輕輕觸碰那道傷痕,那裡傳來的微微刺痛,仿佛還能讓他感受到虞餘那冰冷徹骨的殺意。
她不是異能f級的廢物嗎?為什麼他能從她的藤蔓上感受到高等級異能者的強大施壓?
他一個c級異能者竟然會懼怕她一個f級?被震懾得異能都使不出?
難道她根本不是f級?
傳言中,錢虞餘對傅景琛愛得卑微至極。
在基地裡知情的人眼中,她就是個十足的戀愛腦舔狗,無時無刻不在小心翼翼地討好著傅景琛。
這樣的傳言,使得知情的人對她,或多或少都帶著一種輕蔑。
他們認為她是一個因愛情而迷失自我的女人,可憐亦可悲,甚至可笑。
然而,他們似乎都忘記了。
儘管錢虞餘在傅景琛麵前卑微討好,但那也僅僅是對傅景琛一人而已。
即便她的異能低微,可她依然頂著首領夫人的名號。
即便她嫁給傅景琛後性子沉靜了許多,但她也依舊姓錢,仍是那個曾經在o市京圈張揚明媚的錢大小姐。
她的骨子裡,始終流淌著驕傲的血液。
她自願任由傅景琛欺負,但絕不是任人隨意欺淩的對象。
*
鬱闌卿金棕色的長發隨意地垂落在肩頭。
那發尾參差不齊,長短不一,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此時,虞餘緩緩來到鬱闌卿的身前。
她身材高大挺拔,身著短款薄衫和短款褲子,露出勻稱的雙腿肌肉。
那條宛如絲線般纖細的藤蔓,悄然無息地纏上鬱闌卿垂落在腿側的手。
青草般色澤的藤蔓與鬱闌卿那皙白如雪的肌膚相互觸碰,竟奇妙地勾勒出一種奇異且詭譎的美感。
“舅舅,我可不是故意傷人的。”藤蔓纏著鬱闌卿的手,輕輕觸碰著,仿佛在向他訴說著主人的無辜,“你摸摸看,我的藤蔓很細呢。”
“他實在是太聒噪了,我不過是想教訓他一下而已。”
鬱闌卿雙目失明,卻使得他更為敏銳地察覺到纏在自己手上的藤蔓正緩慢地纏繞著。
他的手指微微往回蜷了一下,那細微的動作仿佛是在回應藤蔓的觸碰。
對她剛才的模樣感到有些奇怪。
她是這樣的性子嗎?
他對這個外甥媳婦雖然說算不上十分熟悉,但也還有些印象。
在未嫁給傅景琛前,她性子驕縱,脾氣頗大;而嫁給傅景琛後,性子倒是安靜了一些,脾氣也有所收斂。
然而,無論哪個時期,她似乎都未曾有過剛才那般充滿戾色的氣勢。
鬱闌卿沉思了片刻,心想或許是自己對虞餘了解得確實不夠深入,於是便不再繼續深究下去。
“沒事,傷了便傷了。”他說。
虞餘聽著他縱容的話,笑了一下。
察覺到藤蔓傳遞而來的鬱闌卿那微微泛著涼意的體溫,她往前走了兩步,手指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指骨。
“舅舅,你好涼啊。”
她自己沒有冰係異能。
天熱的時候,如果有一個冰係異能者給她抱就好了。
還沒等鬱闌卿有所反應,看到她此舉的k就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鬱闌卿。
他知道,鬱闌卿極其討厭與彆人有肢體觸碰。
以前在基地,有一個頗具權勢的男人,仗著權力壓迫底層之人,葷素不忌,還濫殺無辜。
終於有人成功將他舉報上去,由鬱闌卿來處理此事。
當時,那個男人跪在鬱闌卿麵前苦苦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