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餘聽著對方如複讀機般重複的話,起身不緊不慢轉身看去。
眼前是身穿黑色長褲與兜帽衫的身影。
兜帽低垂,幾乎罩住頭,僅露小部分臉頰,臉頰纏著繃帶,繃帶順著臉部輪廓勾勒出臉龐形狀。
虞餘目光上移,對上他雙眸。
那眸子漆黑卻亮如夜空星辰,一眨不眨盯著她,眼珠裡清晰倒映著虞餘,身高與她相仿。
虞餘微抬右手,掌心朝上,手指勾起。
血人好似察覺她的意圖,不等她的手靠近,便如溫順貓咪般垂頭,將下巴輕抵在她指尖。
虞餘一滯,片刻後微微用力抬他下巴,問“名字。”
剛問出口,就見他眼眸瞬間暗淡,那模樣像是身世苦澀,名字成了禁忌。
虞餘見狀不再追問,眯眼,隨意的想,隨口就說“那你就叫明明吧。”
血人明顯一愣,眼眸顫動。
須臾,他像回過神的小貓般蹭蹭指尖,低聲軟糯道“明明,是我。”
“你的,呢?”
“我?”虞餘反問,“你想叫我什麼?”
明明盯著她,眼中倒映她臉龐,歪頭思索後,乖乖道“姐姐,可以?”
虞餘愣了愣,少頃,點頭,“隨你。”
……
此時,突兀的敲門聲在外麵響起。
虞餘聞聲看向門,隨後抬腳朝那邊走去。
明明則邁著小巧的步伐緊緊跟隨。
虞餘伸手轉開門把,“吱呀”一聲,房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是k。
k低垂著眼眸,並未往屋裡多瞧,隻是說道“傅夫人,鬱先生吩咐了,準備啟程回基地。”
虞餘神色淡然,微微頷首“知道了。
他們緩緩走出了彆墅。
明明像虞餘的小尾巴般緊跟其後。
他身形單薄,臉埋在兜帽裡,腦袋低垂,恨不得黏在虞餘背上似的,亦步亦趨。
虞餘也由著他了。
有還沒上車的隊員,看到虞餘身後的明明時,眼中露出詫異,目光如聚光燈般打在他身上。
虞餘不在意那些目光。
然而,明明卻在察覺到那些探究的目光後,他那修長的兩指,輕輕地、輕輕地抓住了虞餘的一點點衣角。
他像是害怕自己突然的舉動會惹得虞餘不快,所以隻敢小心翼翼地揪著那麼一點點。
既希望虞餘不會察覺到,又渴望能從這細微的接觸中獲得一絲安心。
虞餘已察覺到那細微動作,卻不動聲色,朝鬱闌卿的車走去。
因為有了小尾巴,她不打算和鬱闌卿同車了。
她輕開車門,看到後座的鬱闌卿。
鬱闌卿靜靜坐著,灰藍色眸子透著溫和疏離。
虞餘微微彎腰,低聲說“舅舅,返程我不和你坐一輛車了。”說完便要關門。
鬱闌卿緩緩轉頭,雖然看不見,但敏銳感知到虞餘身後的陌生氣息,就淺聲詢問她“他是誰?”
“就一個受傷的人,我已經給他治療了。”
鬱闌卿早就察覺到她異能等級的異樣了。
即便他知道,這人連他自己身邊最高級的治愈係異能者都救不了,而她卻能做到,她也沒放在心上。
她從未想過隱藏實力,更沒打算裝逼。
若彆人覺得她弱,那她便弱;若彆人察覺到她強,那她便強。
鬱闌卿聽聞後,並未多詢問虞餘什麼,隻是淡淡地說道“讓k帶你們去找空車坐。”
虞餘輕聲應下。
k來到虞餘身旁,說“傅夫人,請跟我來。”
虞餘向鬱闌卿簡單說了句先走,便跟上了k。
明明依舊亦步亦趨地緊緊跟著虞餘,他低垂著頭,眼睛盯著虞餘的後腳跟,那模樣就像一隻小心翼翼的小鵪鶉,生怕自己跟得太緊會踩到她。
當他們經過一輛車旁時,明明敏銳地察覺到一道淩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怯怯地微撇了下頭,側眸看去。
刹那間,他對上了旁邊車輛降下車窗的後座內那雙眼型圓潤卻目光如刀的眼睛。
明明猛地收回視線,身體瑟縮了一下。
虞餘明顯感覺到了明明的異樣,她腳步稍頓,往後瞥了一眼明明,發現了他害怕的情緒。
她抬眼就看到了旁邊後座降下的車窗裡坐著的眼中泛著厲色,神情仿佛藏著一場暴風雨的蔚悶美。
蔚悶美看到虞餘看過來,先是狠狠地呲了一下牙。
緊接著,他突然用力把車門打開。
走了下來,徑直來到他們麵前。
他的目光像釘子一樣盯著虞餘,餘光卻又微微瞥向躲在虞餘身後的明明,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說道
“這是從哪個垃圾桶撿來的繃帶人?畏畏縮縮的樣子,長了腿的自己不會走路嗎?非得像個跟屁蟲似的躲在彆人後麵?”
虞餘看著蔚悶美,他眼中對明明的敵意在翻湧。
她勾唇一笑,神色緩和,不再冷言冷語,恢複了以往的調笑語氣。
“妹妹,你這愛多管閒事的毛病更嚴重了呢?”虞餘聲音輕飄飄卻綿裡藏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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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悶美聞言身形一滯。
他明白虞餘所指,一是他說她與傅景琛的事。
二是對她身邊“來曆不明”之人的質問。
“我管閒事?”蔚悶美冷笑,眉梢輕揚,“你要帶不知來曆或許有危害的人回基地,我不能問?”
虞餘說“你不是不能問,你是明知故問。最常見的分辨方式便是靠頭發顏色來區分普通人與異能者。可我們異能者有特殊感應,你和他有嗎?”
蔚悶美微微仰頭,盯著虞餘,對方微抬著下巴仗著比他高就睥睨他,讓他很不舒服,又聽見她的這種話,身子一僵。
他確實沒從繃帶人身上感受到異能者的氣息。
僵了片刻後,他嘴角扯出嘲諷笑,眼中寒霜密布,睨視著虞餘,說“我明知故問又如何?普通人就沒有危害嗎,你的口味可真獨特。”
指她當冷酷的傅景琛舔狗,如今又撿個半死之人。
蔚悶美向來嘴毒,今天卻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