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克夫,也隻克到十六歲啊,又不是二十六歲,大可以先將親事定下來,等滿十六歲再嫁。
陳山覺得不是這個原因。
看著手裡的銀錠子,陳山縱身一躍,就出了清漪苑。
沉香軒。
某位爺心情煩悶,在竹林練劍。
陳山回去後,沒敢上前打擾,安靜的站在陳七身邊。
某位爺收了劍,隨手一丟,劍不偏不倚的插入劍鞘之中。
陳七端托盤上前,謝歸墨拿汗巾擦汗,眸光從陳山臉上掃過,“怎麼又回來了?”
……這是不該回來嗎?
可憐他一個暗衛,竟然淪落到和小廝似的,見天的揣摩主子心思。
他要做的是領命殺人啊。
陳山心累,默默舉起手裡的銀錠子,“沈二姑娘謝屬下把葉貴妃找她進宮的事告訴爺知道……”
謝歸墨氣笑了。
對他沒有半句謝意,倒是會謝陳山。
更氣人的是那女人氣他,自己的暗衛也氣。
謝歸墨把汗巾扔到托盤裡,邁步就走,陳山道,“沈二姑娘謝屬下,但讓屬下回來,以後彆再去了。”
謝歸墨腳步滯住,周身寒氣往外湧。
陳七實在忍不住了,氣憤道,“沒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女人,要沒爺護著,她都死多少回了。”
陳山道,“我也問沈二姑娘了,沈二姑娘說她不嫁給爺,是為爺好。”
為爺好?
爺都快被她給活活氣死了。
爺替她擋劍,她不感激就罷了,還往爺心口上紮刀子。
陳七越想越氣,“被昌平侯府和葉貴妃盯上,沒爺護著,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陳山欲言又止。
陳七道,“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爺氣頭上,他不大敢說啊,陳山硬著頭皮道,“沈二姑娘或許真的有苦衷……”
陳七想揍陳山了,“你才去平遠侯府幾天,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謝歸墨眸光掃向陳山,“為何這麼說?”
陳山道,“沈二姑娘在知道爺真實身份前,和爺好的很,知道爺就是靖陽王世子,就再不肯讓爺靠近她了,當日爺中毒情況,連王爺王妃都不知道,沈二姑娘卻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很奇怪嗎?”
陳七道,“她不是說是已過世的平遠侯夫人給她托夢的嗎?”
陳山看著他,“你信嗎?”
……不信。
陳七沒說話,但回答都在臉上。
陳山對謝歸墨道,“屬下不知道沈二姑娘亡母托夢是真是假,但她前幾日去薑家,為後日的春闈找過薑家兩位少爺,說薑氏托夢給他們出了道考題……”
那日沈棠是讓他去查趙王府送去裝裱的畫的,他原打算把沈棠送到薑家就去辦這事,沈棠去找薑家表哥,陳山想著查幅畫用不了多少時間,還是跟去看看了。
沈棠和薑家兩位表哥說的話,陳山知道的一清二楚。
陳山道,“若此次春闈真的考沈二姑娘出的那道題,那她一再拒絕爺,可能真的是為爺著想。”
沈棠確實知道不少沒發生過的事,他中毒和那些玉佩都是證據。
謝歸墨問道,“出的什麼題?”
陳山撓頭了,“屬下記不清楚,隻記得出自《尚書》,和什麼罪疑有關……”
他一個暗衛,讓他記那些文縐縐的東西,實在是難為他了,他能記得這兩個字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過這兩個字對謝歸墨來說足夠了,“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
“對,對,就是這句。”
後日就是春闈了,但要想知道春闈考題,至少要春闈過半,他可沒有這份耐心。
謝歸墨往皇宮方向看了一眼。
……
翌日,沈棠吃過早飯,和往常一樣去給老夫人請安,又在花園賞了會兒花,方才回清漪苑。
回屋後,人坐下,潤喉的茶剛端起來,外麵四兒就走了進來,在珠簾外道,“姑娘,二太太讓你去鬆鶴堂一趟。”
二太太進宮去見葉貴妃,不直接去靜慈庵反省,怎麼回府了,還一回來就找姑娘,肯定沒好事。
銀杏滿麵擔憂,不過沈棠要沉穩的多,從葉貴妃找二太太進宮,她就料到了,她能從葉貴妃手裡脫身,還怕二太太和老夫人告狀嗎?
將手裡的茶喝了,沈棠方才起身。
到了鬆鶴堂,繞過屏風進屋,大家的眼神就都落在她身上,有看熱鬨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沈棠走上前,福身給老夫人行禮,老夫人皺眉道,“昨日你在宮裡衝撞了承安公主,還打碎了皇上賜給她的瓷瓶?”
不用問,肯定是二太太告訴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