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節的月亮,猶如玉盤一般掛在空中。
雖然已是深夜,但由於取消了宵禁,大街上還是熱鬨一片。
街上燈火璀璨,酒樓店鋪整夜不關,百姓們儘情玩到精疲力儘也不願回去。
這是難得自由的一日,又是新年過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眾人好友聚在一起,儘情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
宮門口一切如常,高高的大紅宮燈下,一隊負責宮禁的侍衛莊嚴肅穆。
上前檢查的護衛對司言所拿匕首有些遲疑。
侍衛早已認得司言,對著司言拱手一禮“大人,入宮不得佩戴兵器。”
司言輕笑著開口“這是陛下賜於本官的黃金匕首,並非用作兵器,而是作為信物,見此匕首如見陛下。”
侍衛立即單膝下跪,對司言道“得罪了,大人。”
宮中之人都知道,司言一日之間被陛下擢升為禦前一品女官,可隨意出入宮中,侍衛也不敢冒然得罪司言。
侍衛抬眸看了眼司言腰後掛著的一圈繩索,又是一陣遲疑“大人身上的繩索,又是作何用?”
司言不緊不慢道“我大宣宮規並沒有規定不許帶繩索入宮,隻說了不可帶兵刃器械,是也不是?”
“這……是,是沒有這個規定。”侍衛想了想,確實無可反駁。
就在這時,一個更高職級的侍衛從前方夜色中趕來。
“你囉嗦什麼?大人帶繩索自有自己的用處,你隻管放行便是……”
司言抬眸看去,此人她認識,正是皇宮南門朱雀大門守衛將軍彭將軍的屬下,陶載。
司言回京的這幾個月,早已將上京城各府邸,各職位的人,挨個記了一遍。
宮中東、西、南、北各大門的守城禁衛,她已全部了解過了。
辛家如果要謀反,首先要收買的就是這些宮城禁衛。
陶載對著侍衛一通訓斥,又轉頭看向司言和祁子煜。
“大人,雍王殿下,黃公公還在前麵等著二位呢,快請進。”
司言不就是帶了一條繩索和一把匕首嗎?就是放她進去又怎樣?
難不成她還想憑著這兩樣東西,逃出生天不成?
司言看著眼前幫他們說話的陶載,忽然開口“我想起來了,我還有東西忘了拿,我寫了兩封奏折,準備上呈陛下來著,陶將軍,你等我回去拿一下……”
陶載眸色一厲,很快又隱藏起自己的神色,笑著看向司言。
“大人,宮中事務緊急,您還是先進宮稟報陛下,隨後再補上奏折即可。”
“哦,也好。”司言淡淡回了一句。
從陶載的神情和眼神裡,她已經讀出了太多信息。
祁子煜也不禁起疑,前麵黃公公都沒等他們,直接就進入了宮中。
而且,平日裡來宣他的不是古公公,就是古公公身邊的年輕侍衛。
這位黃公公雖然也是父皇身邊伺候的太監,但年歲大了,腿腳也不利索,按理說,這般緊急的事情不該派他來。
宮門口放行之後,兩人步入皇宮的正南門,朱雀大門,走進厚達數丈的巍峨宮門。
宮道中詭異的安靜,陰森森的,極不符合上元佳節的喜慶氣氛,宮道兩邊旁的宮燈在風中搖曳,明暗不定。
前麵黃公公腳步如風,很快就沒有了人影,祁子煜心中一陣不安。
他抬手握住司言手腕“阿言,宮中氣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