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人的說法差不多,連親弟弟對柯改娃這個人都是差評,周翠一時無語凝噎,不知該如何形容柯改娃就是人。
你說,如果是一個兩個這麼評價她,那有可能是偏見。
可現如今的情況是,這村裡幾乎是每個人都這麼評價的,連親弟弟都不聽她說句話。
所以,她到底是怎麼敢跑到婦聯去告狀的呢?
自我認知太高,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覺得誰都欺負了她?
還是她覺得自己的話是金科玉律,彆人聽了就信了,不會去調查?
她難道不知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嗎?
婦聯可不是她去告狀,然後婦聯就相信,什麼都不調查直接替她出氣的地方!
工作了這麼長時間,頭一次升起了濃濃的、被人愚弄了的難受滋味,周翠隻感覺自己頭頂冒起了一把火。
“周乾事,這事兒?”跟著一起來的人也覺得今天真是開了眼了,頭一次遇上這種人,過的比誰都舒坦,還感覺不滿足,非得上趕著沒事找事。
“能咋辦還,得調解!”周翠打心底覺得,可改娃真是沒事找事的典範“這個柯改娃同誌,如果她不來婦聯告狀的話,就沒啥大事。現如今她到婦聯來告了狀,咱們來調查之後,發現不是這麼回事兒,但已經跟人家說了,肯定會產生新的矛盾!現在隻能把他們都聚齊,重新調解新的矛盾了!”
“也不知道她圖個啥!”跟著一起來的人嘀咕了一句。
“不管她圖啥,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周翠的第六感準的可怕,在經過對柯改娃這件事的全村訪查之後,她的心中已經基本確定了一個方向,那就是——到婦聯來告狀的柯改娃一定是想借著婦聯的權利,要麼是從顏家得到什麼,要麼是離開顏家。
周翠他們一行人並沒有離開村子,而是等著有人把柯改娃帶過來。
柯改娃對於到婦聯去告狀這件事是自信滿滿的,因為她覺得,這個主意是江震山給他出的,就一定可以實現。
完完全全忘了,她跟江震山根本就沒有說多少的實話。
不,不對。
是她跟江震山說的,全都是以自己為中心出發的,自認為是實話的內容。
這其中飽含的水分,就像是一條浸滿了水的毛巾,隻要你願意再擰擰,總還是能再擰出些水分的。
江震山作為小學的老師,跟村裡人的聯係並沒有那麼的緊密,就算是聯係的緊密,他也不好隨便去校園打聽一個有夫之婦。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柯改娃在顏家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隻是因為他喜歡柯改娃,且存著些彆的不可言說的心思,所以他就相信了柯改娃說的那些話。
但凡他在村裡打聽清楚柯改娃在顏家真實的生活圖景,他都不敢給柯改娃出這個去婦聯狀告顏家的主意。
柯改娃被帶到顏家院子裡的時候,臉上還都是滿滿的自信。
她覺得,婦聯的人既然把她叫過來了,一定是給她解決問題的。
她距離和顏三山離婚,並奔向江震山的懷抱,已經不遠了。
所以,一進院子之後,她便自己找了個板凳坐了下來,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擺出了一副委屈樣。
她自以為對麵部表情管控的非常好,實際上,在進院子時臉上的自得與笑容,大家都看在眼裡。
也就是說她一整個變臉,旁人看的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周翠這下是完全確定了,柯改娃就是想利用她們婦聯。
好好的為婦女服,務結果被柯改娃給玩弄了,周翠臉上的表情愈發的嚴肅。
本來這次談話屬於大人之間的事情,沒有叫小孩子到院子裡來,甚至還把小孩子專門支開。
但是,顏雪覺得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院子裡除了婦聯就是自家人,就連大隊長也是自家人。
所以,顏雪將蔥頭他們都帶了過來“看熱鬨”。
因為清楚被柯改娃玩弄了,周翠將話題一開始,就是讓她們雙方對峙。
柯改娃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覺得不如她的意,就是讓她委屈,是在為難她,是在刻薄她。
所以哪怕對峙,也是說不通的,最後受傷的隻有顏三山而已。
顏三山是痛苦的,是非常痛苦的,尤其在聽到柯改娃說的那些話之後,不解與心痛的感覺交織在一起,顏三山抱著腦袋,完全不想麵對現實。
他不明白為什麼柯改娃要這麼說。
他們家的生活難道不好嗎?哪怕是她什麼活都不想乾,家裡也沒人說他呀!
她以前不是說自己是救他於苦難水火的大英雄嗎?
為什麼現在說起來卻成了壓迫她的人?
顏三山感覺自己腦袋裡就像是有一團熱漿糊似的,怎麼都想不通,還偏生燙腦子的不行。
他覺得他這會兒看見柯改娃就腦殼疼,乾脆將腦袋抱住,深深的埋在兩腿之間。
王素英看他這副窩囊樣心裡就來氣。
見跟柯改娃說不通,對峙就像沒對峙似的,眼睛一轉看見了探頭探腦的蔥頭,直接將人喊到跟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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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鬨到了現如今這個地步,王素英看見柯改娃早就沒了以前的平常心態。
這個兒媳婦反正她是不想要了。
對峙對峙不出來個一二三,就好像在扯皮似的,顏三山已經痛苦成那個鬼樣子了,還不如再繼續來把狠的。
之前蔥頭他們表演的那個劇目就挺有意思的,也不知最近有沒有加新的?
目前已經差不多處於擺爛狀態的王素英,突然有點期待一黑一白兩個孫子的表演了。
被王素英呼喚的蔥頭,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王素英的麵前。
雖然王素英呼喚他的時候並沒有說清楚要他乾嘛,但蔥頭的第六感告訴他,一定是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