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心群眾抱著看著格外瘦小的秦雪一路狂奔,最終將人安全的送到了公安局。
這一路跑來,抱著秦雪的熱心群眾本來就有點長的頭發叫風吹的有些淩亂,而本就亂糟糟的秦雪,看上去就更加不好了。
本來順著臉流的血有的有的乾在了臉上,有的濕漉漉的,沾上了散掉的頭發,糊成一團,本就打著補丁且短一截的衣裳,更是皺的跟塊兒抹布似的。
總之看上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要多像是被打劫了,就有多像是被打劫了。
現如今也不過新中國成立才沒幾年,公安局裡不少人都是曾經見識過腥風血雨,甚至扛槍上陣過的人。
秦雪她們看上去太過狼狽,還沒有進到公安局裡麵去,頂頭遇上一個人從裡麵往外麵走,看見她們這狀況都要傻了。
鬼子不是早就被打跑了嗎?
戰亂不是也早停歇了嗎?
津城城郊的山上的那幾夥子山匪不是也都投降從良了嗎?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難不成,光天化日之下,在欣欣向榮的新華國裡,還有人敢當街傷人,還是專挑著孩子下手!?
滿肚子疑惑,滿腦子問號,但這並不妨礙這位姓範的公安上前詢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同誌,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孩子傷成這樣,怎麼不先送去醫院啊?”
看著秦雪一個小小的孩子,額頭上傷口格外可怖,範公安首先想到的便是怎麼不送孩子去醫院。
熱心群眾聞言愣了一下——剛剛聽見秦雪哭訴的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年頭怎麼還有拐人當丫鬟的事情,還把人家的孩子虐待成這樣,又想著這孩子還牢牢地記著自己父親的名字,以及以前家住的地方,那可不得快一點來告訴公安,給這小姑娘找找家。
這樣一熱心上頭,可不就忘記了先找個地方給這小姑娘包包腦袋了嗎!
至於傷者秦雪本人。。
這頭上的傷都是她派了個符咒弄出來的逼真假象,無論是普通人,還是醫生護士來看,都真的很,實際上,她一點都不疼,還真就不耽擱什麼。
熱心群眾一拍腦袋“哎喲!這個小姑娘是我在路上撿的,她說她是被拐來當丫鬟的,可怕磕破了頭這才想起來,,還能說清楚自己是東城一個什麼螺村的,我這一著急,就忘了先找個地方給這孩子包紮一下了!”
熱心群眾的表情語氣格外的真誠,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範公安一聽又是有關於拐賣人口,又是有關於什麼丫鬟下人的,趕緊上手將秦雪接過,帶著人就往裡麵走。
新國家成立之後,許多製度更加完善,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那麼適應的。
以前有錢人家喜歡用丫鬟下人,所以自然就有一類職業很是吃香賺錢——牙婆牙人。
雖然說伴隨著戰亂,沒有那麼多了,但是這類職業一直到新華國成立,還是有的。
隻不過,因為國家的不允許這一類人,本分的改了行,不本分的轉了暗。
津城今年年初的時候,剛剛才解決了一夥,解救了一些人,卻沒有想到,還有受害的人沒有被調查出來。
這小丫頭一看就遭了老大的罪了,逃出來的肯定也不容易。
老範看了一眼眼眶通紅,眼淚嘩嘩流,臉上還有乾涸的血跡的秦雪,在心中歎了口氣,加快步伐往裡麵走。
“唉,老範,你不是家裡有事兒,請假回家去了嗎?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這麼狼狽?”
剛進去轉了個彎,範公安就遇上了他想要找的人,這人手裡端著個杯子正在倒水,看見範公安抱著個孩子急匆匆的走進來,滿臉的疑惑。
可他看見範公安懷裡的秦雪之後,馬上就把手中的杯子放下了,引著範公安他們,就往旁邊的椅子那邊坐下了。
“小張,快,去叫劉法醫過來幫這小姑娘包紮包紮。”範公安吩咐了自己的徒弟一聲,然後又對剛剛跟他說話的同事道“王哥,這拐賣人口不是你負責嗎?這小姑娘是被熱心同誌撿到送過來的,說是被拐賣了當丫鬟的。”
王公安一聽,眼睛蹭的一下給瞪圓了。
“拐賣當丫鬟的?開年那陣工作還是沒有做到位,,竟然還有這麼小的孩子!”王公安自認為是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到位,心中有些愧疚,也有些憤怒,麵向秦雪的時候,語氣不由自主的溫柔了下來“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還記得自己原先的家在哪兒嗎?”
秦雪看上去才六七歲的樣子,剛剛範公安沒有說到秦雪似乎還記得自己的家鄉,所以王公安下意識就覺得,這個小姑娘以後怕是得去住福利院,語氣就更加的溫柔了。
秦雪抽抽嗒嗒的哭著,語氣裡充滿了恐懼,略帶了點結巴,完全一副被嚇壞了的小孩子的樣子
“我······我叫秦雪,今年八······八歲,我是東城彩螺村的,我們村子一麵靠海,村頭還有個海螺造起來的大房子,是圓的。我爹,我爹是個啞巴,叫秦大栓,我阿奶嗓門特彆大,我,我是被人拐走的,我,我想爹了,我想回家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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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話說的是斷斷續續的,但該說的信息全都說出來了。
“等等,”王公安沒有想到,秦雪能說的這麼清楚,所以連忙抓起筆來記“東城彩螺村,你爹是個啞巴,叫秦大栓,你奶奶嗓門大。彩螺村村口有個海螺造起來的圓房子對吧?”
他將秦雪說出來的信息重複了一遍,一邊寫一邊跟秦雪再次確定。
這時,小張叫過來的劉法醫已經到達了現場,並開始上手給秦雪包紮了。
秦雪下意識的點頭,然後就被劉法醫捏著臉蛋控製住了頭。
“小姑娘說是。”劉法醫手下動作不停,並幫下意識點頭的秦雪回答了這個問題。
王公安看劉法醫在給秦雪包紮傷口,便就暫時停下了提問,一直等劉法醫將秦雪的傷口包紮好,才繼續問起沒有問的問題。
被劉法醫說問題不大的傷口,為了方便包紮,直接在腦袋上纏了一圈的紗布,看上去讓本就可憐的秦雪更加可憐了。
“你是從哪裡逃到街上的?”王公安在劉法醫給秦雪包紮的時間裡,從熱心群眾那兒得知,秦雪是在街上撿到的,王公安想要知道是哪一家還如此喪心病狂,政府明確的要求了不允許買賣人口充作下人,還敢在這兒乾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