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調到景仁宮去值守的淩雲徹,隻覺得現如今的生活實在是太幸福了。
他原本以為,被調到景仁宮去值守之後,之前在冷宮的那種清閒生活就會完完全全的沒有了。
卻未想到,在這景仁宮值守,居然比冷宮還要清閒還要自在!
冷宮偶爾還要處理一下冷宮裡頭那些廢妃們發瘋發癲鬨出來的事情,而在這景仁宮值守,那便是真正意義上的單純的站著了。
景仁宮是真的非常安生,裡麵就住了一個常在,平時沒有人來找她,她也沒有什麼要出去找彆人的事兒,每天就是這麼平平淡淡的過著。
這對於景仁宮值守的其他侍衛來說,真就不是什麼好的差事,甚至有點一眼望到頭沒有任何前途的感覺。
但對於一直以來混吃等死,從來沒有想過上進,甚至因為娶不到媳婦而騙小姑娘的淩雲徹來說,那簡直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差事了。
且他看著景仁宮裡的那些宮女們,看上去都呆呆笨笨,甚至有種精氣神不怎麼足的感覺,淩雲徹現如今覺著一個魏嬿婉沒有勾搭到手也不算什麼了,景仁宮裡這麼多苦難的宮女們,他難道還找不到一個媳婦嗎?
這麼想著,淩雲徹在景仁宮的值守可以說得上是每天都笑嘻嘻的,甚至可以算得上陽光開朗大男孩。
在他自我沉醉陶醉的過程之中,與他一同值守的那些侍衛也看出了他的不求上進,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之下,他被這些同事們一定層麵上的排擠了。
一定層麵上被排擠,淩雲徹就算是再怎麼遲鈍也是能感覺的出來的。
所以,這就有了淩雲徹和如花的第一次相遇、第一次對話。
那是淩雲徹被調到景仁宮外值守的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這一個月裡麵,如花根本就沒有功夫去看她住的景仁宮外的侍衛換成了什麼樣。
因為謹記著太後的囑咐和皇後的暗示的白蕊姬,隻要一有時間,隻要那雙漂亮的眼睛一放到如花的身上,那便是一定會去找如花的麻煩和晦氣的。
被白蕊姬纏上的如花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管彆的,成天睜開眼睛想的便是今天到底要不要出去?出去究竟會不會遇上白蕊姬,而她的弘曆哥哥為什麼不幫她?
這就導致了她出門的回數變少了,每天就窩在景仁宮後殿那一畝三分地裡,捧著她那一箱子手抄板的牆頭馬上,用她那超絕沙啞氣泡音黏黏糊糊的念著裡麵的句子?
但她減少出門的次數卻減少不了去給皇後請安的次數,所以她再怎麼的抗拒出門,終究還是要出門的。
而遇上淩雲徹,和淩雲徹說話的這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冬日清晨。
如花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從景仁宮後殿出發,炸著她那帶著醜護甲的小胖手搖搖擺擺的往長春宮去,一路上走的磕磕絆絆不說,滿腦子都想的是今天白蕊姬又要用什麼樣的話來針對她。
卻不曾想,今天她還沒有到長春宮呢,就已經被白蕊姬針對了。
她好端端的走在路上,還遇上了沒有坐轎攆,而是選擇走路的高曦月。
她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去跟高曦月打個招呼,卻不曾想,從斜後方衝出來了一頂小轎,且那頂小轎擦著它就過去將她撞了個人仰馬翻。
可偏偏這轎子將她撞了個人仰馬翻之後,便就沒有了其他的動作,在前麵遇著高曦月的時候,那叫一個規規矩矩的慢走。
似乎就是專門衝出來圍撞她似的。
如花這一跤摔的,直接屁股著地,手上的護甲連帶著指甲一起咧了,腦門上那厚厚的三七分有劉海也飛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不得體極了。
“主兒,主兒你沒事兒吧!”
剛剛被叫碾撞的時候,順勢往旁邊摔去的容佩,裝作自己也摔的很嚴重的樣子,著急忙慌的像如花爬來。
她爬到如花的麵前,確保如花看見他齜牙咧嘴的模樣之後,趕緊檢查起如花的現狀了。
“剛剛撞我的是誰!”如花呆呆愣愣的,嘟嘟的嘴唇微張,露出一截粉嫩嫩的舌頭來,目光也完全沒有聚焦,雖說視線是落在容佩的身上的,但那渙散的目光明顯能夠看處,她根本就不在看容佩。
容佩往轎子那邊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見站在轎子外麵的俗雲之後,直接確定了轎子裡麵坐的人究竟是誰。
“主兒,那轎子裡麵坐的是玫常在。”
榮佩這一句話說出來之後,原本還格外氣鼓鼓的如花就直接啞了聲。
在聽見坐著轎子撞了她的人是玫常在之後,如花的心中,甚至還升起了一種詭異的恐懼感,這種恐懼感使他根本就不敢去找玫常在的麻煩,反而是慶幸自己並沒有被撞出個好歹來。
在這一個月期間,在她被玫常在以這樣那樣的理由為難之下,如花感覺自己現如今對玫常在的害怕程度,已經遠超於曾經對太後的害怕程度了——雖說並沒有什麼人看出來她對太後有過害怕。
所以,如花將裂掉的護甲重新在手上套好,扶著容佩站起身來之後,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的繼續朝著長春宮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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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了長春宮,大家都看見了她的狼狽模樣,她才目光躲閃的笑了笑,坐到了隊伍最後的座位上去。
白蕊姬除了撞了如花之外,並沒有撞任何一個人,所以這次隻要如花自己不開口,說話是根本沒有人去提起這件事情的。
而向來說什麼都是乾巴巴的如花,怎麼可能主動的提起這件事情呢?
白蕊姬都坐在那等著如花跑出來告狀呢,卻沒想到她等啊等啊等啊,等的他自己站起來說自己懷了身孕,如花都沒有跑出來告一個字的狀。
這讓白蕊姬格外的詫異——好家夥,這如花是泥捏的嗎?她都找了一個月的茬了,各種方法都試了就不見她去告個狀什麼的。
所以,這如花是究竟怎麼把太後和皇後兩人都給得罪了,還把滿宮的後妃也都給得罪了的?
難不成就是靠她那聽不懂人話的架勢和說什麼都給你扯到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既斷腸上麵去的情況?
白蕊姬想不通,所以從請安結束開始便一直看著如花。
但她不知道的是,如花在聽到她懷孕了的消息之後,表麵上看上去什麼事都沒有,其實內心十分的不平靜。
這後宮之中,現如今來說,和她如花摩擦最大的便是白蕊姬了。
所以如花怎麼會不介意白蕊姬懷孕呢?
但她的皇後姑母死的太早。手頭留下了那些人脈根本就沒能傳到她的手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