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你這麼些票子是從哪裡來的?”
審問的人臉上沒有什麼笑表情,問話的時候也直截了當,根本就不拐彎子。
被單獨帶到一個小房間裡的齊之芳,心裡慌的不得了,但臉上卻堅強的做出淡定的姿態,顧左右而言他
“這票子自然是平時攢的。不過你們為什麼抓我們家的人來呀?是不是那個前段時間才跟我哥哥鬨離婚的魏淑清舉報我們家?她可不是什麼好人,你們要查也應該去查查他才是!哪有人好端端日子過著鬨離婚的,誰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頭有了些什麼!”
他隻不過是簡簡單單的解釋了一句票子是平時攢的,便開始提高了聲音、生怕審問的人聽不清楚的給魏淑清潑著臟水。
臟水潑的,審問的那個人都皺眉頭。
他們既然能夠將其家的人以及其之方他們全都抓過來,自然是經過查證,且在抓完人之後搜查打聽過的。
有關於齊家前兩天兒媳婦鬨離婚的事兒,因為那事動靜不小,大家幾乎全都是知道的。
那兒媳婦跟離婚隻分了1101novel.com0塊錢,帶著兒子便馬上搬進了旅社,第二天還是借著婦聯主任的方便買了一個房子才住下。
那房子裡頭啥家具都沒有,婦聯李主任秉持著幫扶婦女的職責,還找了一批人幫魏淑清弄了些家具來。
這戈尾會距離婦聯又不遠,跟婦聯裡麵大多數都是女職員不一樣,戈尾會裡大部分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所以,審問的這個人也是有幸被李主任叫去幫忙搬東西的。
這都幫忙搬了東西了,魏淑清那新房子,他們也算是進去完完整整的溜過一圈了,裡麵有啥沒啥他們基本都清楚。
且魏淑清買的那房子,一眼就能看見所有,哪裡能藏得下什麼人或東西呢?
更彆提他們所聽說的版本都是齊家不做人,欺負人家鄉下到城裡當了工人,娘家離得不近的車間職工。
要是隻有一兩個人這麼說,也就罷了,可幾乎人人都是這麼說著的。
人人都說的話,那又怎麼可能有假呢?
“問你票子是從哪來的?你扯扯七扯八的扯這些乾什麼?”審問的人撇了撇嘴,用手拍了拍桌子,凶神惡煞“你齊之芳平時是什麼生活作風,這街裡街坊的誰不知道?穿最好的用最好的,打扮的油光水滑。就你那郵電局的工作能讓你攢下來這麼多的票?要是能攢下來這麼多的票的話,也就不會帶著孩子回娘家打秋風,逼得嫂子離婚了!你那邊的鄰居可都說了,你那孩子餓的吃個炒豆芽你都買不起!”
審問的人將齊之芳真實的生活就這麼擺在了明麵上說,這些的確是齊之芳最真實的生活,但也是她最不願意承認的生活。
雖然審問的這些人說的是現實,但是在齊之芳心中,她是一個死的男人且懷著極大的委屈傷心,忍受著被眾人憐憫的屈辱,倔強地維持著尊嚴和體麵,不允許孩子們向外人伸手,教育他們寧可餓著也不求援,堅強的活著且獨立自主,美麗孤傲的女人。
她不應當是審問的人口中說的那樣的不堪,甚至她覺得那是審問的人對她的偏見、對她的侮辱。
“我沒有!”剛剛還被恐懼占據了大腦,現在這會兒倒是被憤怒席卷了全身,齊之芳當即聲音更大了,堅決的否認者審問者給她“扣的帽子”“難道你媳婦回個娘家吃頓飯就叫打秋風嗎?我瞧你能在戈尾會上班,應當也是讀書明理的,怎麼和那沒文化又不講道理的魏淑清一個樣子?”
她依舊沒有解釋票據的來源,將所有的重點都扣在,說她回娘家打秋風的話上。
她這樣不正麵回答問題的模樣,讓審問的人抓了抓後腦勺,很是煩躁。
“老子問你回娘家打秋風不回娘家打秋風嗎,你就回娘家打個秋風跟我今天詢問你的事有什麼關係啊?老子問的是你這些明顯有問題的票子是從哪兒來的!”
審問的人煩躁起來,凶神惡煞的程度再往上麵提了兩個階層。
他甚至嫌手拍桌子手掌心疼,直接找了本書過來,卷成筒子,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抽。
這一抽發出響亮的聲音,嚇的齊之芳一哆嗦。
但她雖然嚇得一哆嗦,也依舊記得有的話是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的話,她和小戴都要完蛋。
所以,她依舊堅持著自己剛剛回答出來的說法
“這些票全都是我平時省吃儉用的攢下來的!你們信就信,不信拉倒!”
也許是內心的愛給了她無比的勇氣,她想著小戴給他弄來這些票的不容易,梗著脖子,理直氣壯的喊著。
她這副模樣,審問的人一看就知道,從她這是問不出來些什麼了。
所以審問的人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轉身就往旁邊審問三個孩子的屋子裡去了。
但很可惜的是,齊之芳和小戴的事三個孩子是不知道的,他們無論怎樣威脅恐嚇,問出來的也隻有那三個孩子所說的,外公家有特彆特彆好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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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特彆特彆好的寶貝,剛好能對應舉報信裡所說的齊家藏的有古董,剛好能和從齊家搜出來的那兩樣古董對得上。
至於齊家那邊,那三個人倒是堅決不承認,並且對於齊之芳的票子這件事,屬於一個不知情的情況。
所以,在戈尾會磨了整整一天,最終,齊之芳和她那三個孩子,因為那三個孩子說的剛剛才知道齊家有寶貝的話,倒是啥事沒有,就是沒收了那些票子,以及被從他們家搜出來的破爛東西,然後就這麼的給放出來了,齊家那三口卻是被掛上牌子去遊街了。
而這一場遊街下來,齊老頭和齊老太太都病了,齊之君的工作也受到了影響,雖說工作待遇暫時沒有變,但原本說好的有可能升職這件事,領導那邊是一個字都不願意再提了。
至於齊家三口人知道自家會這樣,不僅僅是有人舉報他們家裡藏的有古董,正是給戈尾會那邊的人在審問的時候從王東他們三個孩崽子裡聽到了明確的話,外加真的搜出來了東西。
雖說嘴上不說,齊家三口人,多多少少還是對那三個孩子有了一點芥蒂。
隻不過這丁點的芥蒂,又怎麼能比得上他們的寶貝女兒、寶貝妹妹齊之芳的嘴呢?
這事情鬨得還不大,給他們的教訓不夠深刻,齊之芳這麼一個嘴上標榜著,不要依靠彆人,實際上根本舍不得家裡人幫助的人,隻需要一點點的花言巧語,就能夠讓他們繼續在為了她而奉獻一切。
齊之芳在意識到家裡人對三個孩子以及她有了丁點芥蒂之後,那便就是把給她哥介紹對象這件事再次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