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墨蘭提了一嘴徐大姑娘和盛大娘子的二三事兒後,林噙霜原本是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聽過就忘。
所以,自然也就沒有將這兩個人放在心上。
但她沒有將這兩個人放在心上,這兩個人卻一前一後的登門拜訪了。
隻不過其中的區彆是,徐大姑娘是帶著她的妹妹一起來拜訪墨蘭的,而盛華蘭這位忠勤伯爵府的盛大娘子,喬裝打扮了一番之後,專門登門來求醫的。
盛華蘭嫁到中忠勤伯爵府之後日子過得不怎麼樣,可以這麼說,忠勤伯爵府的人都看不起她,但卻又希望她執掌中饋用自己的嫁妝去補伯爵府的窟窿。
大哥大嫂是婆母的心頭肉,而婆婆將他看作搶了自己兒子的仇人,丈夫則是隻會和稀泥。
嫁人之後隔了兩年才艱難的懷上孕,而在她生下女兒莊姐兒之前,她的陪嫁丫鬟就已經先一步生下了庶長子,婆母更是一房小妾又一房小妾的往屋裡塞,至於丈夫,則是來者不拒,隻要婆母塞,他就便願意收。
到現如今,莊姐兒已經能走會跑了,而她的肚子依舊沒有動靜,若不是她手段了得,這後院的庶子就要層出不窮。
婆婆和嫂子成天拿這件事諷刺她,早早的便寫信回了揚州,請求祖母的幫忙。
前段時間她在福康公主的宴會之上與勇毅侯府大姑娘吵了起來,又被家中的婆母和嫂子一通諷刺。
正正好,寄回揚州娘家那邊的家書有了回信,在信中她的祖母盛老太太直接寫到讓她登門拜訪回春侯,說是當年回春侯走投無路之時,祖母曾經給過回春侯以援手,雖說那援手回春侯接了卻沒有用,但終究祖母和回春侯的親生母親林夫人曾是閨中密友,也是有人情往來的。
所以,她這個故人的孫女兒,也是有資格去拜訪回春侯並請回春侯幫忙開一副求子的方子的。
收到這封信之後的盛華蘭是異常的高興,原本她是想大張旗鼓的到回春侯府來找人,這樣也能給看不起她的婆婆嫂子她們展示一下來自自己娘家的實力。
但是求子這一回事兒認真一想,那還真就不能太過的光明正大、大張旗鼓。
畢竟隻有生不出來才會去求子,她若是太過的大張旗鼓的話,那豈不是告訴所有人她盛華蘭的身體有問題嗎?
因此,這才有了盛華蘭一番偽裝之後,格外低調的上門拜訪的事兒。
也得虧是她和徐大姑娘她們前後腳,徐大姑娘她們早踏一步到回春侯府,他到的時候,徐大姑娘已經坐到林墨蘭的院子裡去了。
但凡她快一步,和徐大姑娘她們在回春侯府門口遇上,福康公主宴會上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呢,林噙霜十分肯定徐大姑娘她們根本就沒忘記盛華蘭,要她真的快了一步兩撥人遇上的話,就算她把自己偽裝成黑貓警長捉的老鼠,徐家大姑娘都能給她撕扯下來。
不過,這都是一種合理的假設而已。
在聽到盛華蘭來拜訪的消息的時候,因為林噙霜想知道,在盛老太太的信件之下,這位盛華蘭盛大娘子能說出來多麼離譜的話,所以隻是略微猶豫了一會會兒,林琴霜便同意了見盛華蘭。
盛華蘭在聽見去回稟消息的人回來說林噙霜願意見他的時候,那一整顆心臟都在撲通撲通的跳。
回春侯在京城之中的地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因為回春侯主要負責太子的安危以及皇室的安危的緣故,除卻回春侯名下的藥鋪大夫手藝非常好還會定時義診之外,回春侯本人給其他人治病的回數並不多,能不能見著人都是個未知數。
盛華蘭雖然自信於自己的祖母的人脈,但坐在回春侯府的等待的花廳的時候,仔細回想了一下祖母所說的,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
她忐忑的是回春後侯母親早已故去,而這麼些年也沒聽說回春侯往揚州送過什麼東西或者有過什麼信件往來,她怕回春後忘記祖母,從而不願意給她治病。
卻沒想到,祖母的麵子居然這麼的好使,回春後直接就見了她這個破落伯爵府的二房大娘子。
“盛大娘子,往這邊走。”
回春侯府的侍女在前麵引著路,一路上規規矩矩並沒有過多的言語搭訕。
盛華蘭倒是想搭話幾句,但這府裡的侍女太過的板正,任憑她怎麼搭話都是搭不出來什麼,最終也就作罷了。
而等到了林噙霜見病人的藥堂,那侍女更是幾秒鐘消失,完完全全不多留一秒。
好在的是,盛華蘭一轉身便看見了坐在那的林噙霜。
盛華蘭並不知道林墨蘭實際上和現如今的林噙霜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但林墨蘭的容貌很好,林噙霜的容貌也很好,倒是與她根據林墨蘭的長相推出林噙霜是個貌美之人的推斷完全符合。
“盛華蘭見過回春侯。”
盛華蘭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並沒有以伯爵府二房大娘子的身份,而是以盛家盛華蘭的身份。
林噙霜知道她這麼自稱是為了什麼,不過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顯得與她這個回春侯更親近一些——畢日近故人的孫女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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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是之間還有著身份的差異,估摸著她都想叫一聲姨母了。
“盛家的女兒,過來坐吧!”林噙霜坐在那兒沒有動,隻是招呼盛華蘭坐下“當年我母親故去的時候,找尋不到我師傅的方向,便生了個念頭,讓我去找曾經的一位朋友,也不至於在找到師傅之前沒有地方落腳。卻不料我母親剛過去不久我便有了師傅的消息,但母親當時已經給那位朋友寄去了信件,不親自上門去交代一番,總歸是不合適的。不過,怎麼算來也算是我欠了盛老太太一份情,一直未有機會報答,如今這份情也算是能了了。”
林噙霜說的雲淡風輕,而盛華蘭聽了卻是心裡打鼓。
她沒有想到林噙霜嘴裡說出來的東西,和祖母在信中跟她寫的那些完全不一樣。
按照祖母在信件之中寫的,林噙霜應當與他們家有舊,是可以互相幫扶之人。
可按照林噙霜現如今所說的這些內容,卻是說林噙霜隻不過是欠了盛老太太一個情,還完便罷。
這讓盛華蘭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隻是欠了一個情,還完便罷的話,這份情她究竟該不該用呢?
畢竟,按照林噙霜所說的他欠的是盛老太太的情,有且隻有一份,她的祖母盛老太太卻是不知道而且隻有一份的。
如若她將這份情用了,而盛老太太之後還需要再用這份情,結果到時候找上門來之後見不著人,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一時之間,盛華蘭並沒有第一時間的接上林噙霜的話。
在她婆婆的磋磨和嫂子的諷刺之下,盛華蘭的養氣功夫練的倒是不錯,臉上的表情也能控製的很好。
但臉上的表情能控製的很好,眼底的情緒卻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