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了華佗之後，司隸各地早已恢複了平靜。沿著官道騎兵們僅僅九天的時間就從馮翊走到了洛陽。
出乎意料的，蹇碩和十常侍中的大人物張讓兩個人一起來接收顧南行送回來的物資。
兩人都在，顧南星本來打算贈送給他們的禮物，也就沒拿出來。眾目睽睽之下行賄送禮，顧南行還是乾不出來。
而且作為開啟榷場半年的成果，良馬百匹，馱馬兩百匹，外加獸皮金銀等等。怎麼說都算得上是一份還算是讓人滿意的答卷。
蹇碩和張讓臉上的笑容也說明了這一點。至少目前看兩人還算是滿意。
但是宦官這種人，天生笑裡藏刀，最好還是儘快把禮物補上。不然，背後給你一刀是極為正常之事。
這倒不是顧南行看不起宦官，而是他們的工作性質決定。你就是有天大的不滿，也不能在皇帝麵前甩臉色吧？那自然就需要兩副麵孔，一副對外，一副對內。
如今對自己笑靨如花，也不知道是哪一副，隻能說是自求多福了。
儘管劉備軍名聲已經不怎麼好，但是也不至於說就完全擺爛。這給張讓和蹇碩的禮物自然是在要送的幾十份禮物之中，由親衛直接送上去。
唯一一份要親自去送的，那是給如今重新入朝為官的盧植大人準備的。但是，具體的東西算得上是禮輕情意重，算得上是對精力不濟的老人的一份營養品。
漢代人們沉迷煉丹，動不動加點硫磺和汞作為補品。顧南行對此是深惡痛絕，所以為了劉備老師的健康，就想了這麼一出。
盧植倒是對此不怎麼在意，倒是詢問起劉備在邊地所作所為。
聽說他們推行的這種逐步把法度規範推廣的做法，那是連連點頭，也算是一種肯定。
隻是聊到最後，盧植老師意味深長的說“漢室江山糜爛至此，聖上亦想留名青史。”
顧南行琢磨著剛有一些頭緒，盧植老師就送客了，隻能讓他自己理解了。畢竟，在古代討論皇帝是極為敏感的，哪怕這是天下最大的領導，在親親為基礎的關係上，討論他還是很敏感的話題。
但是，顧南行還是大體上讀出了盧植老師的意思。那就是如今的漢帝劉宏，儘管維持這千瘡百孔的大漢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但是，他自己也想有個好名聲，留下幾件後人傳頌的事跡。
皇帝儘管求仙問藥，但是大多數還是很清楚人必有一死。他們看著前代皇帝們被如何評價，自然是也會仔細思考，自己能留下什麼。能夠解決內憂外患，那死後諡號上也就能好一點。
問題是怎麼結論呢？
顧南行看到漢末這副模樣也隻能說，改革太難了。改的少不頂用，改得多馬上要命……
但是，很快漢帝劉宏的召喚就來了，他要顧南行進皇宮麵見自己。
那顧南行自然是做好準備馬上行動。整理好官服，那就跟著前來的小黃門是一路來到了禁宮大內，漢帝的書房裡。
說實話，這漢代的宮殿規模還是很大。高大的良木撐起了相當廣闊的殿宇空間。可是絲帛和竹簡也太多了，導致整個空間裡遍布一種奇特的味道。
顧南行看到之後很想建議，儲物櫃子建議用鐵皮櫃，然後所有的竹簡拿去曬，絲帛在乾燥環境下風乾。這樣肯定能極大改善宮殿的環境……不過，這話也不能直說，所以他等著皇帝劉宏開口。
畢竟，以如今顧南行這比四百石的議郎頭銜，想要麵聖也不是特彆容易。
“你們送來的良馬朕見到了，確實正和需要。半年時間，就有此收益，這榷場互市確實有利可圖啊！你具體說說？”
顧南行自然要上前解釋，沒想到漢帝劉宏在金錢方麵那是相當有天賦。對於顧南行所講的數字和經營方法是很快就能夠理解，並沒有因為顧南行這種頗類似於未來做彙報的方式而不適應。
甚至漢帝還表示“若是以後官員都像愛卿你這樣報告與我，那上朝時間也不必那麼久了。”
“臣惶恐……”
“玩笑而已，榷場運作下去確實能帶來大筆收益，此事你們繼續運作。不過有件事，朕要問你一問。”
“陛下請講。”
“都說你才比蕭何，那我想問問你，一支精銳騎兵要多少錢糧供養？”
漢帝這個問題算是問到了顧南行熟悉的領域，那自然是手到擒來，一邊說，一邊寫。精銳騎兵招募、訓練和使用成本那是一清二楚，漢帝劉宏聚精會神的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在心算什麼，眉頭緊鎖似乎消耗了很大的心神。
然後，漢帝問顧南行“愛卿覺得這樣的騎兵討賊如何？”
“回陛下，野戰有精騎作為主力，配合各地步軍，不論叛軍蠻夷，皆可敗之。”
這倒不是顧南行胡說。精騎加步兵的組合，在中國曆史上屢次出現，每一次都能夠發揮巨大的作用。精銳騎兵的作用在距離漢末不遠的南北朝時期，更是發揮出了巨大的威力。所以顧南行這麼說也算是合理。
漢帝聽後點了點頭，又問“那這樣的榷場能開多少個？”
顧南行也根據目前來交易的部落所處位置進行了解說，並說明了大概一個榷場的覆蓋人數。這引起了漢帝的感慨，想不到一個榷場就能撬動那麼大範圍內的草原上的部落。
隻不過，這也意味著想要維持劉備軍那樣規模的騎兵隊，能夠開的榷場數量實際上還是相當有限的。
顧南行此時自然已經看出了漢帝劉宏的想法，榷場守衛的精騎和司隸的精銳騎兵輪換，內外相製，關鍵還能省錢。
如果這樣一支精銳建立起來，隻要在中央的皇帝還能掌控局麵，那這天下肯定亂不起來。那些試圖反叛的人都要衡量一下，自己能否擊敗這樣的軍隊。
所以顧南行又往這個方向上提了一些建議，包括自己帶著人馬如何回到司隸，以及沿途如何和州縣官員配合等等。
難以相信，漢帝劉宏和顧南行說了足足兩個時辰，算得上是殊加恩寵了。
隻不過，漢帝劉宏最後告彆的一句話，倒是讓顧南行得到了有些意料之中的情報。
“如今羌亂難平，北地是難得的淨土啊！希望你們能讓朕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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