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顧南行之所以親自從青州來到兗州前線,最主要的是他要去聊城和劉備碰麵,商討秋收後與袁氏作戰的計劃,以調整青州各地的稅收征發的政策,以及各種征兵徭役的規劃。
在袁氏那些世家看來,征兵收稅是按照他們需要來進行的。
但是在顧南行這裡,他不僅僅要讓自己的軍隊滿足需求,同時也要讓稅收能夠最大限度的減輕民眾的負擔,既避免富商地主囤積居奇導致農民交不上稅,又可以最有效的獲取他們需要的軍用物資。
而徭役更是如此,對於這些每年都要在土地上長期耕作的農民,何時征發才能夠避免他們的勞動力被浪費,如何征發最有效率的節省這個過程中消耗的糧食,那都是顧南行和他的隊伍要考慮的事情。
相比於那些古代的能吏,最多也就是按時交付糧草和人力,那可比顧南行差遠了。當然,顧南行有一批參謀人員可以幫他計算協調,有集市作為數據來源,有桃園的莊客可以作為輔助辦公的官吏。
這就讓顧南行有更強的能力,在不影響青州經濟的情況下,按照所需得到各式各樣的物資需求並且儘量少的影響青州士民的正常生活。
就像這一次,他親自押運到前線的這些河船,就是利用了濟南國和泰山郡的樹木,加上樂安國的工匠,在海邊製造出來的河船。然後,請琅琊的海船隊送到黃河之中,交給平原征發來的漁民駕駛,專門為秋收之後在黃河沿線作戰的己方部隊給養和運輸。
有了這支船隊,在兗州的作戰中劉備軍隻要沿河行動就可以極大的減輕後勤壓力,並且還可以壓製敵人的船隊,使得敵人無法有效利用黃河進行補給的運輸。
由於這支船隊對於戰事影響巨大,所以顧南行是親自押運著船隊,依靠纖夫和水手的共同努力,才趕在秋收之前,將船隊是帶到了東阿。
結果,正好趕上了這場圍攻,才有了如今顧南行迎接高順的機會。也得說是豫州世家跑得快,不然他們那些小船遇到了顧南行帶領的船隊,那真的能損失大半,跑都跑不了。
顧南行和鮑信來到營門口的時候,正好陳宮和諸葛瑾兩個人帶著高順也來到營門口。
隨著營門打開,顧南行看到了一位身高七尺,麵容陳毅,不苟言笑的壯漢。哪怕是身穿一身普通士子的長衫,也遮掩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
“真壯士也!”顧南行不禁感慨一句。
聽到這句話,高順微微側目,看到了在這一群人裡顯得極為突兀的顧南行。沒錯,顧南行的當然突兀,因為他年紀太輕了。雖然顧南行跟著劉備奔波大半個中國,但是這兩年他可大多數時間都在官署辦公,更加上地位提升,出入有保鏢護衛,還可以坐車。保養的好了,自然是更顯得年輕,再加上他作為醫生一直是合理飲食,保持適當的鍛煉。
站在一群三四十歲的將領之間,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好像是諸葛瑾的兄長一樣。
但是,高順雖然為人剛正不阿,可是還是很懂看人的道理,向這個看上去過於年輕的人俯首道“高氏不肖子弟高順,拜見顧刺史、鮑刺史。”
沒辦法,這天下之內誰不知道“才比蕭何”的顧府君乃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二十四歲的年紀已經是劉備軍的二號人物,齊國相、
“高將軍快快請起,我等已在帳內準備酒食,就等將軍入席了。”鮑信見狀攙扶起高順,在請高順入席。
顧南行見狀也是施禮,做了個請的動作,讓高順和鮑信先走。不得不說,這世家之間,哪怕是高順這樣的武人都有這種做派。
這一句高氏子弟就是在向所有人宣誓,自己代表高氏一族的人。這樣,自然就要兗州刺史鮑信去迎接,表明鮑信對兗州士族的尊重。而顧南行要隨後同行,就為了表示,劉備軍尊重鮑信,也尊重兗州士族。
沒辦法,世家這玩意兒,搞一大批奇怪的規矩本就是常態。否則就不會有魏晉時期,那種獨特的士族的風度了。
好在現在,這些規矩還沒那麼麻煩,作為武人的鮑信和高順也隻是簡單的客套一下,還沒搞那些整套的禮儀和規矩。要是用那種士族之間的方式去對話談論要求,顧南行真的是要發瘋。
沒辦法,在青州和孔融等人,既要遵守儒家禮法,又要與世家打各種各樣的機鋒,可真的是把顧南行折磨的不輕。否則,他也不會讓審配和簡雍留在府衙裡受苦,自己跑出來。
客套之後,高順和鮑信就直接進入到了勸降的環節。
鮑信也不會像陳宮一樣還要繞一下,直接問“高將軍可有意撥亂反正,與我等共事?”
高順也不遮掩直接回答“我孑然一身,隻是身後尚有八百多子弟,他們恐怕不願與兗州的兄弟作戰。”
“這也無妨,顧府君在這裡呢。你可以跟著顧府君,到了青州,自然不會和兗州兄弟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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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信從陳宮的眼神暗示之中就已經知道,高順心儀的投降對象是顧南行。作為已經信服劉備的鮑信,自然是不會和劉備軍的二號人物爭奪這個功勞,便直接做了個順水人情。
沒錯,就算是曆史上不那麼出名的人物,作為行伍出身的,又接受過一定教育的世家子弟,人情世故這塊還是可以輕鬆拿捏的。
當然,如果特彆有才華,那就要另算了。畢竟,在任何時代對天才都是格外的寬容。就像是高順,他顯然沒有注意到陳宮給鮑信的暗示,感謝了一下鮑信便向顧南行問到“不知顧府君可能實現在下之願?”
“此事容易,若將軍願意,我可與將軍一起拜訪劉使君。到時候,再定去留無妨。而將軍之軍兵,隻要留下兵刃,無需解甲,可以隨時離開!”
顧南行毫不猶豫,大手一揮直接把給了高順一大堆許諾。為什麼這麼慷慨?當然是因為他知道高順是真正的猛將,以及對劉備有著絕對的信心。隻要高順見到劉備,那劉備就有辦法把他留下來。
而且,他現在也琢磨出來一些世家出身的東漢人士的特點。那就是愛麵子,對體麵這事情看得特彆重要,也算是漢代重視名聲的一個好處吧。
他顧南行這麼厚待高順,就算是見麵不順利,那高順也無論如何都會加入劉備軍,這就是所謂的士人風骨。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骨氣,也可以算是真正的中華文化裡,特彆值得讓人驕傲的部分。顧南行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甚至自己也在身邊人的潛移默化下,重視起了這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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