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一共布置了三個任務給袁氏子弟完成,名義上每個袁氏子弟都有機會,隻要是完成了就可以繼續競爭袁氏主祭之人的位置。
但是這三個任務隻要是個人都可以看出來,那幾乎就是定製任務。
這三個任務分彆是,其一收服張燕及其黑山軍,其二奪取荊南四郡,其三讓潁川改弦更張加入袁氏麾下。
這三個任務,擺明了給袁紹、袁術和袁芳三人準備。誰讓他們才有人有兵,能夠借助自身勢力實現這三個任務。
當然袁氏族人和門生故吏自然也清楚這一點,都對此是樂見其成。
聽完袁氏這大族會上所發生的一切,徐庶馬上意識到,袁隗對付的這些對手看上去是在應付族中紛爭。實際上就是在準備下手對付荊州劉表了。
南陽本就在袁氏手中,奪了潁川之後,北方曹操再也沒法支援劉表,隻能坐困洛陽。而荊州南方也被控製,那就沒法借助長江天險有個安穩後方。
而北方的袁紹若是吞並了張燕的黑山軍,那就等於是徹底沒了後顧之憂,可以在北方全力拖住劉備軍主力。
荊州距離劉備所在的青州,那距離可是比陳國要遠得多,想要在強敵麵前支援,那真的是沒有一點可能。
可若是荊州劉表所掌握的襄陽、江陵和江夏被徹底拿下。他袁氏就真的掌握了大半江山,而其他諸侯都被堵在淆函之外,便可以真的以舉國之兵,靠數量堆死劉備軍。
隻不過,對於袁氏能否得償所願,徐庶倒是很不看好。
他劉表當初單騎下荊州,袁氏都沒能把握住機會,如今籌劃這麼明顯的計策,劉表會不做反應?反正他徐庶不信。
所以,徐庶也不急著把這信息馬上傳回去。他還想再看看袁氏這三位對自己的任務是什麼態度。
有一句諺語叫做“仆人眼中無偉人。”
這正是說,哪怕再偉大的人物終究也不是神,他們總有自己這樣那樣的乖僻和缺點,在朝夕相處的仆人眼中就會被看得很清楚。
不得不說,這也是中國宮闈宦官製度的好處,沒有仆人亂說或者知會他人,皇帝那高高在上的形象就更容易保留一些。
隻可惜,袁氏還遠遠做不到這種程度,所以徐庶才有辦法通過那些仆役和軍丁的隻言片語拚湊出三個人分彆是怎麼對待這個任務的。
其中最好打聽的自然是袁芳,他實力最小,又特彆喜歡和士族宴飲作樂,簡直是情報篩子。
而從他那裡得到的情報看,此人是一點也不擔心,就是和各個士族的公子同僚喝酒談玄。顯然,這是打算從世家下手,設法謀取潁川。不過,這潁川本就是世家聚集之地,從世家的角度上著手也未嘗不可。
至於袁術,他也是所謂熱情好客的人物,一直宴飲不斷。本來,他所處都是深宅大院,一般人進不去,也很難傳遞出消息來。
但是,架不住袁術超級無敵喜歡宴飲各路遊俠。從這些遊俠手中搞消息,那對於徐庶而言就是探囊取物。
很快袁術的謀劃也就清晰起來,甚至徐庶覺得都有點明顯,那荊南四郡裡如今正和劉表打得熱火朝天的張恙恐怕也能看出來。
到處招募忠於袁氏的遊俠,以及他們統領的部曲作為義兵去幫助對方。這不就是打算日後把這支隊伍直接變成他袁氏的兵馬嗎?
這麼明顯的借雞生蛋、偷梁換柱的辦法,一方諸侯如何看不懂?這計策的成功率怕是也高不到哪裡去,甚至還可能損兵折將,除非張恙真的極蠢,或者他袁氏還有什麼能夠讓對方服從的辦法。
至於最難取得信息的,那自然是袁紹了。袁紹不僅是有深宅大院,也並不每日宴請招募人手,反而是低調行事。
不得不說不管怎麼看,他這份氣度和做派,就頗有一國之君的風範。可這種風範卻是讓徐庶打探情報的難度增加了不少。
甚至,在不斷接觸袁邵手下軍丁和仆人的過程中,徐庶竟然被人發現是在打聽情報。那名袁氏家仆竟然是要找巡查的袁氏士兵來抓捕徐庶。
這讓徐庶不得不趕緊收拾行囊緊急出城,以避免被袁氏的兵馬抓到。關於袁紹的計劃也就沒能打探到多少。
終究,這不是什麼古裝諜戰戲,沒有那麼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徐庶平平常常裝作遊俠混進去,也裝作遊俠混出來,如此的樸實無華。
好在,袁紹會做什麼其實也並不難猜,徐庶憑借著聽到的隻言片語,就能夠推斷出來。隨著高乾帶領華雄麾下的西涼鐵騎擊敗匈奴部落,重新控製朔方郡,張燕的勢力幾乎已經被袁紹的勢力包圍。
而袁紹通過剿滅白波軍,已經積累了不少善於山區作戰的精兵,顯然張燕已經沒多少可以與袁紹討價還價的資本。
除非劉備願意伸出援手,但是對此徐庶並不看好。劉備給的條件怎麼看都不可能超過袁氏的出價。
再說這樣一個匪首,他手下人在三千劉備軍精銳麵前都難求一勝,就算真的拉來了又有多大的用處?
實際上,徐庶的推斷還真是對的。
袁紹真的就打算以勢力壓人,但同時許諾張燕高官厚祿,讓他主動投降。反正張燕在連續被劉備軍擊敗以後,他手下人手也不算太多,山裡的也大多遷到了山外。
如今,這張燕看上去勢力不小,但公孫瓚和華雄都願意以三千精騎,破其十萬兵馬。這也正是袁紹敢於和張燕攤牌的原因。
而這也是張燕麵對袁紹根本硬氣不起來的原因……他沒有硬氣的本錢呀!
於是,等到興平元年(公元194年,因董卓被殺次年改元)三月,徐庶回到平原的的時候,張燕已經投降了袁紹。
張燕被袁氏任命為平南將軍,一口氣安置到了豫章郡,算是徹底失去了兵權。
而也正因此,袁紹成為了第一個順利完成任務的袁氏子弟。不僅不費一兵一卒,還徹底的吞並了張燕的黑山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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