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尋被吵醒了，被隔壁床的劇烈搖晃，劈頭蓋臉的指責吵醒。
寧尋記得。
他睡覺沒有陋習，睡相很安靜，這是以前和他一起睡過覺的同窗特地說的。
當時寧尋很不好意思，就說他睡覺隻是正常而已。同窗又打斷他，誇他說如果隻是正常睡相他都不會拿出來提，就是寧尋睡覺太乖。
最後寧尋被誇得不好意思，隻能認下。
寧尋睡迷糊著，慢慢坐起來，後腦勺盯著的一根小呆毛和他人一樣困惑。
他昨天睡著了，有很吵嗎？
“你昨天是不是還下床了，晃得我都感覺到了，你下床乾嘛！”
徐北嘉張揚跋扈的聲音繼續傳過來。
聽得寧尋心驚。
下床……
他說的不是自己睡過去之後的事，說的昨晚和【y】悄悄視頻通話的事。
昨天明明動作幅度都很小很輕，比徐北嘉追劇憋笑時還不明顯……
昨晚徐北嘉應該不知道他在乾什麼吧？！
寧尋緊張得，都忘了反駁他。
“你有沒有聽見……”
“夠了。”
徐北嘉仗著起床氣還在，繼續不耐煩想罵寧尋，被另一側下方慍怒的男嗓打斷。
主要不是打斷的。
主要是徐北嘉對那個聲音很在意。
因為說話的人是顧越澤。
顧越澤平常不怎麼主動跟他說話，這麼說上一次，徐北嘉直接噤聲了。
徐北嘉往下一瞟。
另一側的梁煜和顧越澤都已經醒了，坐在書桌前，一個玩手機一個看書。
心想這真奇怪了。
現在才七點不到一點。
平常周六上午這個時間點的寢室，一直是雷打不動的靜悄悄。
顧越澤不用多說，有哪次不是睡到中午十二點才起。就連梁煜，也不會起得特彆早，畢竟周六上午是他唯一的放鬆休息時間。
顧越澤下一句話。
解了徐北嘉的困惑。
他不是罕見早起，而是根本沒有睡。
“昨天我沒聽見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開始睡得好好的，到快一點的時候，光聽見你打呼嚕的聲音了。”
“搞得我一夜沒睡失眠到現在！”
“我還錄下來了，你來聽聽看這b動靜是不是你發出來的……”
顧越澤嗓音帶著沙啞，為他一夜沒睡這個說法作出有力證據。
他摁下錄音片段的摁鈕，聲音開到了最大。
聽到顧越澤說他一夜沒睡時，寧尋警鈴大作，嚇得困意全無，一雙沾染濕氣的眼眸睜得圓圓。
然後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睡著了，但到一點被吵醒了。
一點。
十二點半他換完睡衣重新躺回床上睡覺，之後便再沒有做出出格的事來，一點的時候，他差不多已經或者剛好睡著了？
懸著的心落地。
緊接著便聽見昨晚令他心煩又意亂的鼾聲。
“聽聽，這是不是你的聲音。”
“嘖，昨晚除了這個，哪還有彆的聲音啊！”
最後一句他說得肯定了些。
眼神不自覺瞟向寧尋，寧尋存著幾分心虛，立刻移開。
他沒看到前方床位上，徐北嘉那張青白交錯，好不難看的臉。
聽著和自己平時說話判若兩人，粗狂難聽的打呼嚕聲音，徐北嘉一時無地自容。
尤其播放的人還是顧越澤。
窘迫雙擊，氣焰沒了
“我……這……”
顧越澤感受到前方一股異樣眼神投來，來自梁煜，從對方眼裡，他同樣看到了久違的黑眼圈。
嘖了一聲。
“太難聽了，關了。”
“建議你去醫院看看，不然以後吵得是我們。”
說起來這是顧越澤第一次聽到徐北嘉的鼾聲。
不對，是清楚在意的聽到。
顧越澤睡眠不錯，也不怎麼熬夜。
他睡的時候，徐北嘉還在床上玩平板電腦。
那時的徐北嘉不吵，受到傷害的隻有他晃動床杆時，一並連坐的寧尋的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