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角落裡越發控製不住神情的方姨娘。
生辰宴圓滿結束。
賓客們恭敬離席。
賀今珩算準了一切，除了……
“老爺，如今珩兒已行及冠禮，到了弱冠之年，是不是該為他院裡塞幾名通房丫頭了？”
臨走時，剛走出門口，聽見裡屋的方姨娘柔柔弱弱媚著嗓趴在賀老爺身上提著建議。
他步伐一頓，耳稍微動，眸底晦暗下去。
他這身份門第，收通房丫頭倒是尋常。
但方姨娘的心思不會那麼簡單。
這是見璃光近身失敗，想要重新送幾個來了？
賀今珩心未冷卻片刻，忽而用餘光看到身旁茫怔的眼神——
小書童像聽到什麼，烏泱泱的眸裡那如黑珍珠般的瞳仁劇烈顫動。
像聽到了什麼羞人的消息，小臉紅了。
又像聽到什麼很壞的消息，有些失落。
賀今珩蹙眉，握住他的手大步離去。
是夜。
剛喧鬨過，襯得今夜分外寂寥。
如往常一樣，天冷後寧尋早早托著湯婆子上床等賀今珩。從前他一沾到床便會擋不住侵襲來的困意，每次都迷迷糊糊睡著後，才感受到少年的溫熱身體……
隻是今夜，他毫無困意，輾轉難眠。
什麼是通房丫頭？
是像他這樣的嗎？
如果賀今珩有了通房丫頭，他是不是就不能和少年一起睡在一張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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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今珩會不會不喜歡他了？
這些天來，除了剛認識少年那會寧尋對他很怕，後來接受了對方的關切庇佑教導種種，讓寧尋自己都不知道對他是什麼態度了。
一想到要離開……
寧尋鼻頭便一酸，眼眶燙熱，很小聲很小聲的埋在枕頭裡麵涰泣。
今夜的少年又上床得早。
被窩灌入絲絲涼風時，寧尋還完全沒睡著。
可他不想讓賀今珩看到自己這副狼狽模樣，心中緊張，遮住被哭濕的被褥，扭過了頭閉眼裝睡。
身後動靜很小，像生怕吵到他一般，爾後，寧尋就感受到了燙意硬挺的胸膛。
寧尋嗯？
床不是很大麼，怎麼離他那麼近？
都，都貼上了！
賀今珩是渴著喉嚨進的裡屋上的床。
今晚無意聽見的那句通房丫頭，本來真是無意，偏他正好望見那雙過分溫軟乾淨的黑眸。
今天是他生辰，本來是打算偷懶一天不看書的。
但從那時起，帶著一路的燥至自己院落。
他幾乎是躲著去了書房，落荒而逃“我，去看會書。”
他以為來到書房看書，會靜心會壓下欲，但是沒有——
滿腦子都是那具細軟的身子，嚴肅卻軟乎乎的嗓音，乾淨澈亮的眼神，一緊張就顫抖的睫毛。
很長，很漂亮。
在那種時候呢？會更可愛麼？
賀今珩手裡拿著書，眼前是斯文經綸，腦子裡卻是一發不可收拾的荒唐。
手裡的書卷太冷……
他第一次。
在他的書房裡。
不成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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