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姐很緊張,有些不知手放哪腿放哪,但很快她就找到了活乾,專門給姚安饒移菜,看她愛吃哪個就給她移到身前,不愛吃的就移到自己這邊。
一時間兩人倒是都有各自的事在忙。
“玉蟾宮仙人到!”忽的有人喊。
大家向門口看去,見兩位白衣中年男子走入大殿,看不出什麼特殊,但既然說了是仙人,便是天仙境的修士。
他們二人走過第一個區域,第二個區域上站起不少人與他們攀談,太遠了聽不清說什麼,不過大多是一兩句,應該隻是客套話罷了。
隨後二人走到最後一個區域,劍山三人站起,抱劍行禮,二人點頭也與之攀談了幾句,甚至跟江流都說了兩句話,把小孩搞的滿臉通紅。
劍山三人雖然最高隻是金丹,但待遇竟是比天門主峰一眾天仙山主還要好些。
這便是後台的重要性啊。
隨後殿內的頂上的發光法器忽的又亮了幾分,眾人精神一凜,然後唱名聲響。
“盟主到!”
殿內眾人紛紛站起,包括劍山和玉蟾宮,這不是敬重天門山脈的盟主,而是對一位準聖的尊敬。
“坐坐!大家坐!”人還未見,爽朗的笑聲先響了起來,一個留著胡茬帶著草帽的農家漢子大步走進了殿裡,他實在笑的過於和藹可親了些,讓所有人都從那種準聖或者說大事發生的氛圍裡解脫了出來。
連屏姐都似乎放鬆了一些。
他一邊走一邊跟周圍擺手,讓大家坐下。
副峰眾人隨著他一路走過一路坐下,眾主峰與他一一見禮,他也不客氣,拍一拍這個肩膀,錘一錘那個胸口,還揉一揉比較有天賦的弟子的腦袋。
等他走到最後一個區域時,劍山和玉蟾宮都站了好一會了。
“見過農聖。”劍山長老率先行禮。
“見過許盟主。”玉蟾宮兩位天仙也行禮道。
“呀!這不是兩位貴客嗎!”漢子故作驚訝的笑道“一個來了先打,一個不告而來,都是講究人啊!”
這話不大不小,偏偏整座殿都聽得清楚。
殿內眾人表情都很精彩,有些驚訝盟主說話這麼直接,兩個頂級宗門一點麵子也不給,還有人驚訝這玉蟾宮到了金童峰瞞著玉女峰那邊就算了,連盟主都不知道嗎?
這。。。。細思恐極啊。
“農聖說笑了,隻是拜山而已,我劍山向來如此。”劍山的長老回答的不卑不亢。
“哦,嘶——那你玉蟾宮也是向來如此?”漢子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玉蟾宮的兩位天仙,笑著問。
這便是質問了,顯然這位姓許的盟主對於玉蟾宮的不告而來才是真正的有意見,劍山這邊輕輕就放過了。
“盟主!是在下邀請玉蟾宮各位同道過於著急,而沒來得及通知玉皇頂的。”金童峰峰主不得不開口說話了,畢竟是自己這邊請來的人。
“好吧,這天門山脈總還是有人知道的,隻要不是偷偷進來就好。”漢子倒也沒有死揪著不放,而是示意眾人都坐下。
他開著腿坐到了主位上,先是飲了一大口酒,潤了潤嗓子,才開口道“今日貴客登門,我天門山脈諸峰當以禮相待,但都是同道,便也不要過於拘束,大家隨意吃喝交談即可!”
好個隨性的人。
姚安饒很滿意對方沒有太過打擾自己吃飯,於是問道“他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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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小點聲。”屏姐趕忙讓她禁聲,在這天門山脈你能不知道有多少個主峰,但不能不知道這位準聖的姓名。
“許行,農聖。”屏姐低聲的說。
姚安饒點了點頭,“挺普通的。”
又讓屏姐一陣緊張,連連擺手,隻恨吃飯都堵不住她這張嘴。
她是不知道,姚安饒可是連唐真師門都敢罵的,更彆說一個準聖了。
。。。
竹林,不,忘園深處。
一塊百十米的空地,一間簡易的竹屋、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套茶具、便是這裡能入眼的全部了,至於竹屋裡隻有一張床罷了。
唐真和紅兒分坐在桌子兩側,紅兒安靜的喝著茶,唐真則拿著紅釵在一疊紙上書寫著,此時紙頁已經書寫至尾聲,磕巴係統在不需要計算隻是複述時表現還算不錯,每次劈裡啪啦能說不少。
茶水是白天種竹子時剩的,此時早就涼了,喝在嘴裡帶著苦澀,與紅兒的心情實在匹配的厲害。
她奢望著唐真就這麼一直寫下去,最好永遠不要寫完。
但奢望終究是奢望,唐真抬起了頭,他笑著看向紅兒,探了探手裡的紙張道“嘖!瞧瞧,這可是魔尊的功法!”
他也在故作輕鬆,因為這個笑話沒有笑點,隻是陳述。
唐真對於死亡並不畏懼,他的緊張來自於某種更深層次的東西,有些類似於命運。
握著《羅生門精解》不像是握著什麼功法,更像是握著自己人生的劇本,或者說是一張刮刮樂,掛的是他今後的人生。
希望能中個喜劇的頭獎。
他這麼與自己說著。
“太晚了,明天再開始。”紅兒突然放下茶杯起身,似乎打算這麼回玉屏觀先休息一個晚上。
唐真伸手拉住了她,他掰開紅兒緊握成拳的手,將紅釵死死地按入她的手心,然後再一點點的幫她把拳頭握緊。
“躲不過的。”他聲音很輕,“修魔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抬起頭努力露出笑容,“我都能猜到是什麼,你信不信?”
紅兒看著他的笑臉,知道他不想讓自己擔心,於是她也露出一個不好看的笑臉,“不信。”
“八成是我那青梅竹馬。”唐真看著她的眼睛說。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紅兒提起南紅枝。
有一種人在臨死前什麼都不怕了的感覺。
紅兒收起笑容很認真的看著他道“你知道的,我隻是個喜歡照顧人的小丫鬟。”
唐真一愣,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紅兒也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堅定的像是要上刑場一樣,聲音肯定的簡直就是在賭咒發誓。
“所以我從沒想過要嫁給你。”
唐真確信,這個決定是這個女孩剛剛下的。
雖然有些沒頭沒尾,但唐真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在告訴唐真,如果南紅枝出現在唐真的心魔裡,哭著問他,“是不是要和彆的女人結婚了?”
不要猶豫,要告訴她不會。
如果心魔繼續問你,“你真的會終身不娶嗎?”
要回答會。
如果心魔還問你,“那紅兒怎麼辦?”
那麼告訴她,紅兒隻是個小丫鬟。
當然這隻是帶著些黑色幽默的比喻,但紅兒此時就是為了幫他減輕感情上那些道德包袱,用自己的來作為代價。
這個丫頭境界太低,她不懂得心魔的原理,隻以為給了答案便可以幫助唐真萬事大吉。
但心魔不是問嘴的。
是問心的。
唐真看著這個總想著照顧人的丫頭,並不打算解釋這些給她聽,他甚至都沒有回話。
他隻是伸手摸向額頭上的抹額。
紅兒不解,她看見唐真站起身,然後閉上了眼睛。
一息。
兩息。
三息。
唐真睜開了眼對天空伸出了手。
昏暗的天地之間緩緩亮了起來,不是月光那種皎潔的明亮,而是一種有些刺眼的彩光。
也不是竹林亮了,更不是玉屏山亮了,而是整個天門山脈都亮了起來。
紅兒仰起頭,不知怎麼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濃厚的雲層,一個望不到儘頭的雲層。
那不是白雲或者烏雲,而是紫色的泛著霞光的雲,它們正在快速的聚集,不停的翻滾著,像是旋渦,又像是猛獸,什麼日月星輝都不見了蹤影,隻有那個少年揮舞著手臂,猶如攪動著天空。
狂風帶起竹葉,似乎再這麼下去,便要把整個天門山脈都倒卷上天。
這天地翻覆的景象不過抬手而已。
在這無儘的霞光下,唐真低頭看向紅兒,他的頭發飛舞,眼神明亮。
“我可是唐真!”
紅兒聽到他這麼說。
於此同時。
兩輪明月自玉皇頂升起,數不清的人影也隨之而起。
一道笑聲響徹天門山脈,“不知紫雲仙宮哪位來我天門山做客?”
許行站在大殿裡臉上雖有笑容,但也沒了剛才那份灑脫的氣度,雖然紫雲仙宮出門向來如此風格。
但這幅場景已經很多年沒出現在世人眼前了。
紫雲之下,無日也明。
這讓很多人都想到了一個名字。
一個最近在南洲甚至天下悄悄流動的名字。
一個大到準聖都接不住的麻煩。
許行現在隻希望來的是紫雲仙宮某一位長老。
可是沒人回話。
這紫雲來的快,去的更快,也許是一息,也許是兩息,但絕不會更久,天空便不再亮如白晝,猶如清水衝洗,黑夜重新籠罩天地。
玉皇頂的大殿內,一陣安靜,飛上天的仙人們緩緩落下,眾人才緩過神來。
場間眾人的反應很是有趣。
蕭不同滿臉激動站的筆直。
呂藏鋒衝到了殿外,他那柄響雷都落在了桌旁。
屏姐茫然四顧長大了嘴巴。
姚安饒在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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