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團長晚上喝了幾杯,沒醉,回家躺被窩就睡了。
昨晚上沒睡,白天又忙活了一天,累挺,還是心累。
早上天沒亮就醒了,早早去了辦公室,翻來覆去看薑山的信。
馮凱這破字,太難看,索性自己抄寫一份。
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考察團是簡單的來看一下嗎?
會不會還有彆的想法?
馮凱今日也比平時早,昨天晚上他和媳婦說話的時候,意識到一件事情。
謝芳說出的話也沒多想,隨口就說了。
比如說九九娘,“哎呀,太不會過日子了,那山上地裡到處都是野菜,她還要花錢買。我給她兩把,她還要給我錢?!”
“我還納悶呢,門口怎麼總是有鄉親們挑著筐來賣東西啊。”
謝芳真有點糊塗,這家屬院的生活方式對她來說就跟在老家差不多,都是種地自給自足。
吃的確實比家裡好了不止一點,男人從食堂打的菜比她做的都實在。
“妞妞爹,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他們都誇你呢,誇你們能乾,誇你們大方……”
聽到這個“誇”字,馮凱就有條件反射,又要吃虧了。
打斷傻樂的媳婦,馮凱非常嚴肅給媳婦上了一課。
“媳婦,我一聽彆人誇我,我就害怕……”
把營長的那套關於誇獎的理論說給媳婦聽,認清事情的本質。
“人家就是隨口一說,但媳婦你傻樂這樣,有點那個了啊。”
“咱要寵辱不驚,對吧?不能因為彆人的話,又喜又悲的。關注自家,關注自個。”
“不要活在彆人的嘴裡,不要活在彆人的眼中,人家說啥都彆太當真。”
謝芳被男人說的一愣一愣的,“你說的都是啥,人家說咱句好,咱樂嗬才對,說你壞話,你就該不高興。”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謝芳覺得男人傻了。
馮凱歎氣,耐心解釋,“這可是營長數年的血淚教訓,你知道用多少錢換來的嘛……”
他都不用自己動腦子,當初營長就是拿自己來說事的,他照搬就是。
謝芳眨巴著眼,有點不信。
“你們營長是傻子嗎?”
“也不是太傻,但也不太聰明。”
聰明人乾不出這個事來。
“就家裡誇他,他就把錢都給了?”
“你怎麼還不信呢,這事你隨便出去找個人問問,都知道。營長家裡人都過來鬨了,團長政委都出麵了。營長他親娘和兩個嫂子在那哭天抹淚的。”
“娘呀,這也太狠了吧。去領導跟前,會不會影響你們營長啊?”
“我們營長的為人那是有目共睹的,團長和政委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嫂子那剛來的時候,瘦的隻剩把骨頭了……”
馮凱最後來了一句,“這事你可以去問嫂子。”
·
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謝芳挎著籃子先去了小九九家。
小九九在炕上睡覺,朱竹在邊上守著,拿著本書在看。
爐子上的鍋冒著熱氣,午飯也快好了。
謝芳已經有經驗了,特彆安靜沒動靜那小九九就是在睡覺呢。
“嫂子,九九睡著呢?”
朱竹下炕到了外間,開門,“直接進來就行。”
要是不方便,她就直接把大門插上了。
謝芳從籃子裡抓了一大把野菜出來,“嫂子,您家養豬嗎?”
除了雞,隊裡有給了一個福利,可以一家養一頭豬,願意養的就去報名,直接給送到家裡。
朱竹想養,家裡養一頭豬,自家一年的豬肉就出來了。
“養!養了就有肉吃了。”
這個連野菜都買的主,謝芳真怕她不養。
“養就對了,你要不養可得跟我說一聲。”
朱竹笑眯眯的搖頭,“你晚了一步,楊嫂子已經說過了。”
“哎呦,楊嫂子這速度我得學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