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吃點清淡的。”何雨柱隨口應道，心神仍然未曾完全回到眼前的這個場景。他的眼睛不自覺地掃過食堂裡的人，思緒卻被自己控製不住地帶到彆處——李大媽的暗示，雨水的情緒，那股悄然逼近的危機感，仿佛正將他困在一個無法掙脫的困境中。
雨水的眼神變得沉靜，她的目光不再像往常那樣徘徊，而是定定地看著麵前的桌麵，手指輕輕敲打著桌角。她的動作並不急躁，卻又顯得有些機械。何雨柱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心裡有些疑惑。
“雨水，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語氣低沉，“你……不太像平常那個你了。”
雨水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她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回應“沒什麼，隻是有些累。”
“累？”何雨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有什麼事需要說出來，彆一個人扛著。”
雨水抬起頭，眼裡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她看著何雨柱，仿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又沒有繼續說下去。“哥，我沒事，真的。”
何雨柱知道，雨水的“沒事”並不意味著她真的是沒事。她總是習慣把所有的情緒埋在心底，即使是在最親近的人麵前，也不願意透露半分。何雨柱忽然有些無力，他知道自己再怎麼問，她也不會輕易打開心扉。
“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何雨柱歎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但是記住，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我永遠是你哥。”
何雨柱靜靜地坐在食堂裡，視線不自覺地遊離在雨水的身上。她一直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握住餐具，似乎全然沒有意識到周圍的環境。他的心情愈發沉重，眉頭微微皺起。那種為難的情緒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胸口，難以呼吸。
“雨水，真的沒事嗎？”何雨柱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他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從她的回答中得到真正的安慰。即便他嘴上說著“不急”，但內心的焦慮卻早已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雨水抬起頭，眼神依然迷茫，似乎有些不明白何雨柱為何一再提起這件事。她的眼神看似空洞，雙唇緊閉，默默地望著前方。那種沉默不僅讓何雨柱有些焦躁不安，更讓他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疏離感。
他知道自己並不擅長這種問題的處理，習慣了在許多事情上選擇沉默，也不善於拆解他人的內心世界。但這一次，他無法再忽視。他知道，雨水的變化並非一朝一夕，她的沉默藏著更多未曾透露的情緒，而他，不想再做一個旁觀者。
“哥……”雨水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她低下頭，似乎有些不自在。她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餐盤的邊緣，仿佛在尋求一種心理上的安慰。她的眼眶微微發紅，但眼淚卻並未滑落。
何雨柱心中一軟，忽然覺得自己的堅強是那麼無力。她不願意說出來，究竟是因為自己沒有資格知道，還是因為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為她做什麼？
“彆怕，告訴我。我們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何雨柱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溫柔了些，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逼迫她，卻又忍不住想要讓她敞開心扉。
雨水愣了愣，隨即低低地笑了笑，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脆弱？”
“我覺得你很堅強。”何雨柱的語氣變得更加認真，“但是，有些事，是需要有人陪著你一起麵對的。”他停頓了一下，又看向她那有些蒼白的麵龐，“你不用一個人扛。”
雨水的眼睛微微閃了閃，但她並沒有回答，隻是安靜地低下了頭，仿佛心裡的結依然沒有鬆開。何雨柱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無力感，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她，是否真的有能力去改變她的狀態。
他很想做些什麼，去安慰她，去解開她的心結，但他清楚，光靠嘴巴上的承諾和安慰，是無法真正觸及她內心的。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安慰都太過於虛假，太過於空洞，雨水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接受的。
空氣沉默了幾秒，何雨柱的眼神開始變得複雜，他無意間看向窗外，心裡默默地盤算著。或許，他們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這些表麵的對話，而是彼此的陪伴，彼此的默契。他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之前沒有更加關注雨水，為什麼總是忽略了她心中的隱痛。
“你不想說，沒關係。”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語，“但如果你有一天願意告訴我，我一定會聽。”
雨水沒有回應，她隻是低頭繼續吃著盤中的食物，動作平靜得出奇。何雨柱的心中卻湧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緒，這種不安並不是針對眼前的雨水，而是針對自己。是他自己無法完全理解她，無法觸及她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和傷痛。
“你覺得，我還能夠幫你什麼？”何雨柱低聲問道，雖然他知道這問題或許是多餘的，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問。
雨水停下了動作，眼神中透出一絲深深的疲憊。她似乎在思考，腦海裡湧現的種種複雜的情感讓她有些無法平靜。她輕輕抬頭，目光與何雨柱相遇，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那雙眼睛深邃得像是藏著無儘的黑暗。
“哥，你現在已經做得很好了。”她的聲音輕輕傳來，雖然有些沉重，但也帶著一種隱約的釋然，“你給我足夠的空間，也給了我很多關心。我已經很滿足了。”
何雨柱心裡一陣難以言喻的情緒翻湧而起，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雨水竟然說，她已經滿足了。滿足了？她到底滿足了什麼？她的滿足是因為沒有更多的期待，還是因為她已經放棄了對一切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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