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靜靜地看著她，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湧上心頭。這是一個平凡的早餐，一個他所能給她帶來的，幾乎是微不足道的溫暖。而這種微小的關懷，卻在某個瞬間打破了他心中的重壓。
“其實，我也想過很多。”何雨柱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些許的苦澀，“可這些事，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去背負。”
雨水沒有回應，她依舊在咀嚼著油條，眼神有些空洞。她的沉默，讓何雨柱的心頭更加沉重。或許，她並不想再談論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他，也清楚地知道，單靠言語是無法改變什麼的。
他終於坐了下來，伸手拿起一根油條，隨便咬了一口，感覺到溫熱的麵團在口中膨鬆開來，但與其說是填補饑餓，不如說是試圖填補內心的空缺。他突然有些後悔，是否自己做得不夠好，是否忽視了她的情感需求。他總是以為，隻要為她做些事情，就能化解她的痛苦，然而，雨水的內心世界卻始終是他無法輕易觸及的領域。
“如果有一天，我能讓你重新笑出來，或許我就能安心了。”何雨柱的目光停在雨水的臉上，忽然有些複雜的情感湧上心頭。
“笑？”雨水的聲音很輕，但卻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悲傷，“我不知道是不是還能笑出來。”她輕輕低下頭，指尖劃過油條的表麵，似乎在琢磨著什麼。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他很清楚，雨水的世界中，承載的痛苦已經太久了，很多事情，哪怕他如何努力，也未必能夠完全改變。她內心深處的某種執念，似乎一直在困住她，禁錮住她的所有情感。
“雨水……”他低聲呼喚她的名字，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愧疚和無奈。他知道，自己無法強迫她去表達那些難以啟齒的痛苦，不能讓她在不願的情況下強笑一場。
“你不需要對我說什麼。”雨水忽然開口，聲音低得幾乎不可聞，“有些事情，我不想再說了。”她抬起眼睛，目光閃過一絲複雜，“你已經儘力了，我知道。”
何雨柱愣了一下，心頭升起一種難以言表的情感，仿佛一股沉重的水流，將他整個淹沒。他無法接受她這樣對待自己，他知道她的堅強背後，是無法承受的孤單，是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痛苦。
他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種種，或許並不是最有效的方式。關心，體貼，甚至是保護，這些他一直以為可以為她帶來慰藉的方式，似乎都無法真正觸及她的心。雨水，依舊在她自己構建的世界裡，承受著一切的壓力。她寧願選擇沉默，也不願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我可以陪著你，雨水。”他終於說出了這句話，聲音依舊溫柔，“無論你選擇什麼，我都在你身邊。”
雨水的眼神有些動搖，她沒有立刻回應，而是低下頭，輕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何雨柱心裡一陣抽痛，他希望她能看到他的心意，看到他對她的關懷，可他又明白，雨水內心的痛苦並不是他幾句安慰就能化解的。
何雨柱望著雨水漸漸沉默下來的背影，心中掠過一陣不知名的酸楚。她從未言明的痛苦，如今似乎比往常更深地紮根在她心底。她從來不說，她從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脆弱，而這一切，始終讓他有種隱約的無力感。明明在她麵前，他有一顆願意為她去做任何事的心，但卻發現自己總是無法真正接觸到她那深藏的世界。她的堅強，對他來說既是心痛的源頭，也是無形的屏障。
他記得自己曾經為她做過的一些努力，甚至不止一次想過，是否所有這些都隻是在自以為是的演出中，充當著自己心安理得的角色。給她買的油條，送的花，安慰她的言語……然而，最深的那種裂痕，依然讓他無法觸及。
“如果能讓你多笑一會兒，該有多好。”何雨柱低聲自語，聲音中透著幾分無奈與自責。
他歎了口氣，抬頭看著空曠的院子。院子裡的一切依舊平靜，偶爾一陣風吹過，帶著些許塵土，幾片枯黃的葉子輕輕飄落在地上。空氣中的濕氣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他卻沒有急於回屋，隻是站在那裡，靜靜地思考。
其實，他並不在乎自己是否得到了雨水的完全接納，也許他知道，自己無法成為她真正依賴的支柱。或許對於她來說，他一直都是一個無法突破的存在。她的那些堅持，她的沉默，她的那些不言而喻的情緒，早已讓他感到深深的疲憊。
何雨柱不禁想起自己過往的一些經曆。小時候，父親總是在家裡消失，母親則永遠有一張嚴肅的麵孔，仿佛是生活的鐵壁。那時，他總想著，等自己能變得更強大一些，就能撐起整個家，保護母親和妹妹不再被外界的風雨打擾。但漸漸地，他才意識到，家人的痛苦，根本無法通過外在的改變來消除。多少年過去，他依舊沒能做成那些承諾，無法為母親解開心結，無法真正給予妹妹溫暖。他一直忙碌，忙到忽略了身邊最親近的人的情感。
“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嗎？”他低聲問自己。
每一個夜晚，他都覺得自己像一個局外人，站在彆人的生活中，看著他們做出選擇，看著他們徘徊。何雨柱漸漸明白，自己並不能改變雨水的世界，哪怕他曾經努力了那麼多次。也許，雨水的那些沉默背後藏著太多的傷痕，無法在一時之間被輕易治愈。
他走進房屋，關上了門。屋內一片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油條香。那香氣，一時間變得陌生，他甚至有些忘記了這油條所代表的意義。
“或許，真的該放手。”他自嘲地想。
但無論如何，心中的一塊石頭卻始終無法放下。他心裡清楚，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開那個矛盾——想幫助她，卻又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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