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景出了宮,並不知道皇後竟然被氣暈了過去。
她回到夏府後,夏父和夏斌都沒在府上。
這算是她第一次切實的在這個時代體會到女子的身不由己。
夏府給了她足夠的自由,夏家人都將她同男子一樣去培養教育,她背後有夏家,又貴為郡主,這些都讓她擁有了極大的自由。
但六公主不是比她的身份更尊貴嗎?
她是嫡公主,是太子的親妹妹,卻麵臨著要被送去和親的局麵。
選擇打仗便是無數人的兒子丈夫或父親走上戰場,馬革裹屍,選擇和親便是女子被送去作為祭品換來暫時虛假的和平。
數萬的人命是命,一個人的命也是命。
他們都不過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現實是殘忍的,數千年來從未改變,也沒有人能逃得過。
夏父是晚上十點多才回府的。
夏父一回來就看到了在書房外等候他多時的初景。
夏父歎了口氣,說“進來吧。”
進入了書房,夏父在桌前落座,一邊翻找著桌上的文書,一麵說“你是為了六公主的事來的?”
初景“爹爹,難道就非要和親不可嗎?”
初景已經從六公主那裡知道夏父是主張和親的那一派了。
夏父如此主張,是因為真的非要和親不可,還是因為六公主與她有恩怨,刻意報複?
初景是從書本上看到了政治,她看到了殘酷冷血,看到了智慧和無恥。
在那些鬥爭中,大義和善良賺取了人心臣服,更多的卻是自取滅亡。
她甚至不知道最後成功的那些人的大義和善良到底有幾分是真。
夏父按下手中的公文,對初景說“就目前的國情來看,和親是最好的辦法。”
初景明白夏父的意思。
她沒再說什麼,而是離開了書房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去了。
第二天,初景正悶在房間裡讀書,就有人來稟告說成王世子來了。
謝啟珩確實常常來府上。
初景正打算換身衣服出去,便聽人說謝啟珩已經在院外了。
院外?
謝啟珩確實來過夏府很多次,但從來沒有一次讓他到她院子裡來過。
“小景!”
謝啟珩手裡提著幾個小紙包,還有一個食盒。
“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謝啟珩將東西往桌子上一放,也不假他人之手,直接就自己麻溜的拆了幾個油紙包的東西,打開了食盒,將裡麵的東西取出來。
“都是你愛吃的!快嘗嘗!”
初景就著謝啟珩的手,吃了塊甜糯的糕點,“你怎麼來了?”
謝啟珩一笑,往自己嘴裡丟了顆板栗,說“想你自然就來了,怎麼不能來?小景難道就一點也不想我嗎?”
“虧我還每日都想著你,給你帶了許多你愛吃的。”
“這些日子使臣在京,沒能出去好好逛逛,肯定都憋壞了吧?”
初景讓丫鬟們都退下,這才說“是三哥讓你來的?”
謝啟珩一頓,幽幽地看著初景,“跟三哥有什麼關係?明明是我自己要來的!”
初景伸手拿了幾個炒板栗出來,也不知道謝啟珩是有多快,板栗還熱熱的。
謝啟珩從初景手中拿走板栗,三兩下剝了出來,重新遞給初景,又轉頭繼續去剝。
初景吃著板栗,“真好吃!”
謝啟珩滿足地看著初景,將手裡剝好的又遞給初景,“當然了,我可是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人可多了!”
謝啟珩能看出來初景的心情有些沉重,因為六公主要去和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