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沈嘉歲從睡夢中睜開眼睛,呆怔過一瞬後,她忽然掀被而起,赤腳站在屋中,環顧四周。
此時,她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
白芨聽到動靜後進屋,瞧見這一幕不由嚇了一跳,急忙問道“小姐,您怎麼了?”
沈嘉歲以手撫胸,隻是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昨日的一切不是夢,她真的回到了過去,此時就站在自己的閨房中。
“白芨,立刻梳洗,我要去給娘請安。”
她要見到娘好好的,才能徹底安心。
白芨細細打量了一番,見沈嘉歲確實無礙,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梳洗妥當後,沈嘉歲迫不及待去了正院,賴在紀宛身邊用過早膳後,這才徹底踏實了下來。
沈征勝是要上早朝的,此刻並不在府中。
母女二人正說著體己話,忽然白霜形色匆匆進來稟報“夫人,小姐,白牧在外頭求見。”
沈征勝夫婦育有一子一女,嫡女沈嘉歲年十七,善武,嫡子沈嘉珩年十五,好文。
如今沈嘉珩在國子監中求學,白牧正是沈嘉珩的小廝。
國子監有規定,學子們除了田假、節日假等,尋常便隻有旬假,即每月初一十五休息。
國子監中雖多有高官子弟,但因天子重學,倡尊師重道,故而也沒人敢壞了國子監的規矩。
今日是二十一,按理來說,白牧應該隨沈嘉珩留在國子監才是。
紀宛與沈嘉歲對視一眼,便知該是沈嘉珩在國子監裡遇到麻煩了。
若沒猜錯的話,怕是和昨日與陸雲錚退婚有關。
“快讓人進來。”紀宛疾聲吩咐。
很快,白牧便匆匆進了院,他不曾進屋子,隻站在門外高聲稟報
“夫人,公子在國子監叫人欺負了!”
“什麼!”
紀宛是個護短的,當下就快步而出,冷臉道“白牧,你仔細說來,到底怎麼回事!”
沈嘉歲亦步亦趨,也一臉急切。
白牧聞聲就要開口,結果一抬頭看見沈嘉歲,忽然就啞了聲。
沈嘉歲看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淡聲道“白牧,你從實說來,一句也不要隱瞞。”
白牧不安地攥了攥手,見一旁的夫人也點了頭,這才大著膽子開口
“今日一早,國子監謠言四起,說說小姐被陸家公子嫌棄,被退了親。”
“公子自然不信,便同那些人爭論。”
“也是他們說話實在太難聽,說小姐小姐相貌醜陋,形同男人,怪不得陸公子移情彆戀。”
“公子氣不過,便動了手,對方人多,你來我往的,公子挨了不少打。”
“奴才上前阻攔不得,眼看形勢不妙,又不敢捅到監丞麵前,畢竟是是少爺先動的手,隻怕免不了要受罰,故而回來稟明夫人。”
白牧越說聲音越低,眼神飄忽不定,顯得有些心虛。
沈嘉歲見狀眉頭蹙起,立刻追問“珩弟打了誰?”
沈家在京中已是顯貴,尋常人怕是不敢在國子監肆意談論貶低她。
且珩弟雖年少,行事卻有章法,定是旁人說的實在過分,他才會動手。
聽白牧的意思,對方人多勢眾,這麼看來,定是出身不俗了。
白牧這是擔心捅到監丞麵前,監丞會偏袒對方,這才匆忙趕回來吧?
白牧見自家小姐一針見血,反倒鬆了口氣,如實道
“對方對方是吏部尚書家的小少爺,公子打了人家的鼻梁骨,流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