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歲從密道另一頭出來後,還十分謹慎地滅了火把,靜等了片刻。
待確定外頭無半點人聲,她才掩好出口,從井中躍出,而後直奔臘梅林外。
臘梅林入口處,沈嘉珩早已等候多時。
眼瞧著此處人都走光了,自家姐姐還沒回來,沈嘉珩都有些著急了。
正當他來回走動,猶豫是否入林時,腳步聲傳來,沈嘉歲終於出來了!
“姐!”
沈嘉珩心頭一塊大石瞬間落下,急忙迎了上來。
“姐,沒事吧?”
沈嘉歲搖了搖頭,抬手替沈嘉珩拂去頭上、肩上的落雪,難掩心疼。
“是不是等了好久,鼻頭都凍紅了,咱們先回家再慢慢說。”
沈嘉珩乖巧地點了頭,姐弟二人一路疾行,沈嘉歲不免問道“紀表弟先走了?”
紀表弟和珩弟二人從來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她還以為出來會看到兩個人呢。
說起這個,沈嘉珩也是一臉疑惑,“姐,也是奇了,晚宴後我就再沒見過紀表哥了。”
“偏我去問舅舅的時候,舅舅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些奇怪,但我又說不上來。”
“趕明兒,我直接去伯府問問。”
沈嘉歲聞言眉頭微挑,細細想了想,忽而腳步一頓。
不會吧?
沈嘉珩走出幾步,見沈嘉歲忽然不走了,立刻回身來問“姐,怎麼了?”
沈嘉歲搖了搖頭,算了,無根無據的話,先不瞎說。
“沒事,快走吧,爹娘怕是等急了。”
好在沈嘉歲腳程快,到了禦苑前頭時,還剩些人家未走,倒也不算突兀。
紀宛拉著沈嘉歲上了馬車,趕緊關心了一大堆。
沈嘉歲一看到自家母親,頓時想到方才江潯所言提親一事,麵上頓時燒紅一片。
“歲歲,怎的突然臉紅了?”紀宛一臉關切。
沈嘉歲捏了捏衣角,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開口,思來想去,索性讓江大人到時自己來說吧。
一想到江大人在爹娘麵前窘迫又小心翼翼的模樣,沈嘉歲竟覺有幾分好笑,忍不住彎起了眉眼。
紀宛細細一打量,身為過來人,不由心頭一驚。
這這這歲歲這模樣,是在嬌羞?難道她家歲歲有心上人了?
是誰!?
紀宛心頭激動難耐,但經過上次沈嘉歲拒婚江潯一事後,她倒不敢貿然開口了。
不行,回家後她就得和夫君合計合計,瞧瞧是哪家的公子,先把對方的家世人品性情都打聽清楚!
彆的不說,至少品行不能和那個江潯相差太多,否則她這個做丈母娘的,真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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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免舟車勞頓,今夜皇家人都是直接住在禦苑中的。
當然,藺老和江潯是例外。
鎏華閣中。
此時諸下人皆已屏退,屋中隻有太子妃與皇孫母子倆。
趙元燁一臉憂心,“母妃,您就讓孩兒去一趟文華閣吧,今晚江先生臨走時,瞧著似乎很不舒服。”
江潯之於趙元燁,說句十分不恰當的比喻,就和趙懷襄一樣,都如同半個父親。
太子妃聞言搖了搖頭,溫聲道“母妃早已遣人去問過了。”
趙元燁立刻追問“那先生怎麼了?現下如何了?”
太子妃麵上隱約閃過一絲猶豫,即便已然下定決心,但此刻麵對兒子尚且稚嫩的麵龐,接下來的話到底過於殘忍。
“母妃?”
小皇孫似乎隱有預感,不由心懷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