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剛才被花粉迷了眼,會不會是我產生了幻覺。
擦完眼睛我又抬頭看向眼前的人,還是五金店老板那個死樣子,怎麼看怎麼手癢。
他看見我一直不說話,忍不住湊過來“你怎麼了小兄弟,看著有點兒不對勁呢。”
我後退一步低喝道“你離我遠點兒!”
眼下這個情況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就這個情況,我打他還是不打他,留著他的話,萬一他是裝的,半路捅我一刀怎麼辦?
那不留他,萬一他真的是劉朝榮怎麼辦?
五金店老板還要往我身邊湊,給我氣得大喊“站那兒!你給我站那兒!”
他好像有點兒嚇住了,踟躕著站在原地不動彈了,偷偷拿眼睛打量我。
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那個死女人為什麼那麼大方地讓我隨便跑,真夠絕的。
我站在原地頭腦風暴,一臉嫌棄地盯著五金店老板,他被我看得有點兒尷尬,兩隻手在褲子兩邊摳啊摳的,這讓我想起了劉朝榮他爸,我現在對他們一家感情有點兒複雜。
而這個五金店老板摸著摸著突然“誒”了一聲。
他伸手從腰裡摸了一把短小的匕首,眼前一亮,接著他就握著刀尖那邊把刀把遞給了我,“我這兒還有把刀,你勁兒大,還給你用。”
他這個語氣就和在艾比湖外給我匕首時一模一樣,我試探著伸手去接匕首,試了兩下他都沒有要偷襲我的樣子。
我接過匕首後仰天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你,跟著我,保持三米距離好吧!”
那五金店老板點點頭,保持著三米距離跟在我身後,我小心前邊的同時還得小心著他。
前邊又是一個丁字路口,還沒等我走過去,就見一個人跌跌撞撞跑了過去,邊跑還邊嚷嚷著“幺兒,你在哪點兒喲~”
我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可是等我到了路口一看,人已經不見了,八成是這迷宮又改道了。
至於剛才那個人是不是陳誌,我總覺得不太像,在這迷宮裡連顏色都不好分辨,但聲音我總能聽出來些,不知道是誰得到了陳誌的記憶。
左邊的岔路就是那個人消失的地方,這會兒已經成了死路,我隻能往右邊走,五金店老板像鵪鶉一樣跟在我身後。
“小兄弟,咱們這要走到什麼時候,那些盜獵販子會不會趁機跑了!”
我回頭瞟了他一眼,他還挺著急,我撇撇嘴說道“你不亂跑的話,他們應該跑不了。”
我倆正說著話,左手邊的紅柳枝忽然向兩邊退散開來,露出一個新的通道,而這新的通道儘頭坐著一個人。
他看起來很虛弱,低著頭坐在地上。
我讓劉朝榮在拐角處等著,自己向前走了兩步,沉聲問道“你是誰?”
那人忽然抬頭看向我,啞著聲音說道“小弟……”
他扶著牆壁站了起來,慢慢轉向我,這個人的下巴上都是血,右胸口的衣服更是破了一個大洞,上麵卡著一個黑乎乎的槍頭。
他竟然,是那個被我捅穿了胸口的領頭男人。
他疑惑地看向我“我咋滴了呀這是?嗷嗷疼啊!”
“哥……”我下意識叫了一句,接著喉嚨一緊,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捂著胸口不耐煩地說道“說事兒說話,哥啥哥。”
看他這個樣子我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硬生生停住了,不,他不一定是張海。
他原本還在扶著牆向我走過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警惕了起來,盯著我的背後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