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言木著一張臉,和何璞瑜並肩站在將軍府門前,恭送明澤帝和小公主殿下擺駕回宮。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成排的燈籠將這一小片區域照得明亮如晝。
橙紅色的柔光映在小公主殿下圓潤可愛的臉上,像是給她打上了一層朦朧的虛影,襯得小家夥甚是嫻靜端莊。
然而程永言知道,這些都是假象。
小殿下看似在安安靜靜地等待起駕,心聲卻是一道接著一道的,半刻不得閒。
【這麼迫不及待地開口把人接回去,餘情未了!程伯伯一定是餘情未了呀!】
程永言“……”
【要我說,雖然這個何璞瑜愛財了一點,但他不偷不搶,全是憑借自己的本事,從旁人身上得來的,也算是自強不息啦~】
程永言神特麼自強不息!!
【雖然這個何璞瑜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曾經,但是……】江映澄迅速抬頭看了一眼乖順地站在程永言身側的何璞瑜,【他們兩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程永言緊緊閉上雙眼。
他昨日才在詩會上撞見了令他一見傾心的女子,隻是今日何璞瑜這事傳出去後,先前那驚鴻一瞥,恐將就是最後的一麵了。
【唉……就是這個事情,程伯伯也有知情權的,澄澄還得想辦法,把這個事偷偷告訴他!】
程永言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謝謝,謝謝您了小公主。
他現在就已經知道了。
不光他知道了,連他身後這些笑得一臉促狹的同僚們,也都知道了!
【嘿嘿,活的社會主義兄弟情,嘿嘿嘿……】江映澄裝出來的文靜一秒破功,她抬起頭,雙眼亮晶晶地看向並肩而立的兩人,【會喘氣的!】
等禦輦終於在程永言的千呼萬盼中消失在幾人的視線裡,他也終於像是被過於殘酷的現實擊倒了一般,於頃刻間垮下了肩膀。
闞銳鋒回過頭,收斂起了笑意,朝著府內做了個伸手的動作“這位公子,請吧。”
何璞瑜怯怯地回頭看了程永言一眼,隨後才跟在闞老將軍身後,緩步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走去。
他這一路沒少聽聞闞老將軍忠君愛國的事跡,他願意相信這個看起來就很慈祥又可靠的老人家。
慈祥又可靠的老人家在即將邁入大門前腳步一頓,眉心緊鎖“怎麼感覺好像忘了點什麼……”
即將圍到程永言身邊的幾個武將也身形一僵。
片刻後,眾人幾乎同時轉頭。
“嘶啊——”雷誌新扭得太過用力,尖銳的疼痛立刻就竄了上來。
他卻顧不得這麼多,雙目圓睜道“小公主!!”
他們在東廠門外等了一日的小公主,還連半點與地形圖有關的信息都沒提及呢啊!!
……
朝堂上,批閱了整晚奏折的江宴川和補了整晚課堂習作的江映澄都有些困倦,隻是江宴川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節奏,江映澄卻是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昏睡過去。
今日朝堂並不平靜,有大臣忽從隊伍中站出,言辭激烈地參了同僚一本。
那人所參之事不大,證據也找得很是齊全,江映澄連吃瓜的興趣都沒有,不過人也徹底被吵醒了。
她雙手托住下巴,小臉上滿是糾結。
【唔……今日若是也可以不用去學堂就好了……】
雖然補課業的過程異常難熬,但眼前的快樂才是真實的!
【要不,澄澄等一下肚子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