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伯停下手中的活,警覺地看看四周,才低聲說,“二老爺是好人,是真正的君子,他誰都沒說。我們就把那件事永遠埋在心底吧,任何人不要吐露,這樣對姑娘最好。”
秦媽媽眼圈又紅了,“好,我知道了。之前我的心一直提著,總怕那事傳出去二姑娘會吃虧受苦。現在知道了,二老爺果真是天下最好最有胸襟的男人,姑奶奶當初沒嫁錯他。”又遲疑道,“不過,我怎麼覺得二姑娘越大越像那個人呢?”
吳大伯道,“姑娘長得還是像姑奶奶多些,像那人少些。就是像得多也不怕,天下相像的人多了。隻要咱們不說,彆人不知道姑娘的確且生辰,任誰也不會往那方麵想。況且,那人目前不在京城,即使回京跟姑娘也沒見麵的機會。”
秦媽媽想想也是,長鬆了口氣。
“娘,”秦林從內院跑了過來。
秦媽媽的聲音大了起來,“我不在這裡,秦林就要要拜托吳大哥了。那小子皮實,若不聽話,打就是了。”
吳大伯爽朗地笑道,“秦林像秦老弟,斯斯文文,比我家那兩個糙小子強多了。”
秦林跑過來笑道,“吳大哥和吳二哥會武,我要跟他們學武。”
江洵玩了大半天,江意惜又跟秦媽媽講了許久江洵存在哪方麵的缺點,讓秦媽媽把他看緊。
下晌未時,江洵和秦媽媽坐馬車走了。
村裡有個私塾,江意惜讓吳有富拎了一條肉,領著秦林去拜見先生。以後秦林要跟江洵,江意惜還是希望他讀兩年書,將來得用。
從這天開始,江意惜便沒有去昭明庵了。她記得,珍寶郡主是在四月中旬那幾天到的扈莊,具體哪天她記不清了。
每天上午,江意惜都雷打不動在園子裡侍弄花種草或看書,實則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珍寶郡主就是一個神奇的存在,是京城第一大樂子,她病好後和雍王爺某些相處模式經常被人們議論取笑。
江意惜出家後跟珍寶郡主接觸過兩次,覺得她除了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行事有些怪異,人還不錯,也仗義,沒覺得她不正常,相反還有些真本事。而且,她還算得上江意惜的救命恩人。
江意惜很期待這輩子跟珍寶郡主的初次見麵。
十四那天午時初,吳家父子巡視完農田回到莊子,坐在樹下看書的江意惜跟他們打了招呼,吳嬤嬤舀水讓他們洗手。
院子外突然傳來女子低低的呻吟聲和哭泣聲。不多時,院門響了起來。
“誰呀?”吳伯大聲問道。
“我,開門。”一個姑娘的聲音。聲音清脆,一聽歲數就不大。
吳伯打開門,看到一個留著頭發卻穿著尼姑素衣的小尼姑站在門口,小尼姑淚流滿麵,一隻手扶著門柱,一隻腳抬起來,非常痛苦的樣子。
“小師父,有什麼事?”
小尼姑從懷裡取出一錠銀子遞過去,“大叔,讓我進去坐坐,我腳崴了,痛死了。”
吳伯上下打量她一眼,直覺這個小尼姑不像尼姑,不僅留著頭發,叫他“大叔”而不是叫“施主”。
他沒敢接銀子,正想拒絕,站在後麵的江意惜說話了。
“小師父崴著腳了?進來坐坐。”
江意惜出門想扶小尼姑進來,可門坎高不好進。江意惜就讓水靈出來,直接把小尼姑打橫抱起來進門。
小尼姑被刺激得尖叫一聲,又趕緊用手捂住嘴。
江意惜把門關好,示意水靈把小尼姑抱去正房廳屋的羅漢床上斜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