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這天晚上,孟家吃送彆宴。
孟辭羽和孟華明天一早啟程去雍城。對外的說辭是回老家,以後就在那裡生活。
孟辭閱送他們過去。
許久沒出現在人前的孟辭羽終於出現了。
他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清朗溫潤的俊美公子,瘦得像竹竿,目光渙散,走路都有些打飄。
因為曲氏的緣故,孟辭墨一家和孟月母女都沒有出席。
江意惜專門把孟月母女請來浮生居吃晚飯。
幾人吃完飯坐在側屋裡說笑。
孟辭墨和江意惜、黃馨說著晉和朝的官話,花花和存存抱在一起說著彆人聽不懂的“蕃話”,孟月坐在一旁溫柔地聽著。
院子裡傳來腳步聲,小丫頭來稟,“世子爺,大奶奶,二姑娘求見。”
孟華,她來做什麼?
孟辭墨不想見她,還是說道,“請她進來。”
孟華穿著半舊衣裙,頭飾簡單,穿著打扮和氣韻已經提前向小家碧玉靠攏。
孟華非常鄭重地向孟辭墨、江意惜、孟月屈膝施了禮。
“謝謝大哥、大嫂、大姐。我知道,雖然你們明麵沒有說什麼,卻幫了我和二哥良多,這個情我永遠記著。我們要走了,這一彆或許是永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和哥哥在另一片天地祝福你們,望你們珍重。”
她來跟他們告彆了。
她說的“幫”,是指孟辭墨夫婦當初保住了付氏的嫁妝,之後保住了她的嫁妝。不管他們出於何種考慮出手,得利的是孟華和孟辭羽。
或許還有另一層意思,給他們留個好印象,不要私下整他們。那裡有孟辭墨的勢力,若孟辭墨使點小手段,她和孟辭羽承受不起。
雖然這個小妮子當初任性,也給孟辭墨使過不少絆子。但那都是小打小鬨的小手段,她並不像付氏那樣毫無道德底限。
孟辭墨再恨他們的生母,不願意與他們像平常兄妹那樣相處,也做不出去欺負已經被踩進塵埃的他們。
孟辭墨說道,“在那裡好好生活。記住,人心向善,天必佑之。厚道之人,必有厚福。所有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孟華道,“謝大哥提醒,我記住了。”
江意惜又道,“祝你一路珍重。”
這是對孟華的祝福,不包括孟辭羽。前世的傷害,江意惜永世難忘。
孟華跟他們屈了屈膝,扭頭走了。
次日,天不亮那對兄妹灑淚而彆。
從此,這個世界再沒有孟辭羽和孟華。另一片天空下,多了一個孟遊和一個孟嫵。
望著漸漸遠去的車馬,孟老國公長歎出聲。
孟嫵懂事了,不管什麼情況都能好好活下來。而孟遊,老爺子能做的都做了,將來如何要看他的心態和造化。
不管那孩子是不是孟家血脈,他們的緣份都儘了。
孟華之前住的流丹院重新改造,以後給劉氏的閨女住。
孟辭羽院子裡的所有東西也都賣了。
除了埋在地下的那顆小綠石頭,成國公府裡再沒有了一點付氏及與她有關的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