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設定三個月期限,是對那個男人還抱著最後一點期望。不是期望他能對自己如何,而是希望他有一個成年男人該有的底限,後半輩子能跟他心平氣和相處下去。
但願孟道明能信守協議。若這個男人連三個月都不能忍,也就沒有任何期待了。
哪怕她打了人,出了氣,也不是她願意過的日子。想到嫁進來之前抱的那一點點僥幸,她嘲諷地笑了笑,鼻子有些酸澀。自己這輩子,那種夫妻合美的日子就不要想了。
雖然孟老國公和孟辭墨有承諾,但老國公已經六十多歲,孟辭墨她還不敢完全相信……
申時初,打扮好的劉氏走出上房來到東廂書房。
她非常賢惠地說道,“老爺,該去福安堂陪公爹婆婆了。”
成國公把手中的話本往桌上一撂,看都沒看她一眼,起身向外走去。但餘光還是隱約看到了,那麼大一坨,臉上抹得想個猴屁股……他嫌棄地皺了皺眉,這是自己的媳婦?
他的眼前又情不自禁浮現出曲氏美麗溫婉的麵孔。早知今日,該好好善待她的。她活著,自己怎麼可能麵對這個又醜又潑的閻羅婆,不僅被人笑話,還要當三個月的和尚。caso
再想到嬌嬌的小模樣,又重重歎了一口氣……
劉氏也看到了成國公眼裡的嫌棄,心裡冷哼。大步搶在成國公前麵向前走,他不想看,就是讓他看。
成國公氣得瞪了一眼前麵那個又寬又厚的肩膀,暗罵一聲“悍婦”。真把爺看成吃軟飯的牛俊?是可忍孰不可忍……
出了正院,劉氏的步子才壓下,與成國公同行,臉上的戾氣也沒了。
老夫婦正坐在側屋羅漢床上等他們,老太太膝上還趴著一隻黑貓。
兩人行了禮,成國公挨著老國公坐,劉氏挨著老太太坐。
那隻貓一直盯著劉氏看。
劉氏納悶極了,笑道,“婆婆,我怎麼覺得花花在跟我笑呢?”
成國公鼻子“哼”了一聲,不屑說道,“傻……了,貓怎麼會笑。”
“娘們”兩個字沒敢說出來,老爺子也知道他想說什麼,沉了臉。
看到老爺子威脅的目光,成國公趕緊調整了一下表情,心中鬱鬱。搞得自己像討嫌的上門女婿,那個悍婦像這個家的親閨女。
悍婦也會裝,私下惡得像閻羅婆,現在一副賢兒媳婦孫樣……
老太太笑道,“咱們府的花花最是聰明,真的會笑呢。它跟你笑,就說明想跟你親近。”
她的話音一落,花花就跳去劉氏膝上趴著,逗得劉氏大樂。
老太太說了幾句家裡的事,又道,“江氏快生了,家裡的事你要接手管一管……”
劉氏嗬嗬笑道,“照理說兒媳不該偷懶,可兒媳是個大咧咧的性子,最是不善管家。我爹常說,若我生在平常人家,家裡被我敗光都不一定。我爹我娘還巴望我嫁進來後,能多得婆婆調教,婆婆可彆嫌我煩……”
劉氏婉拒了。
孟月是姑奶奶,是客,所有人都知道她幫著管家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