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婷婷看向窗外,蒙蒙雨霧裡,滿院子落櫻繽紛,儘頭那兩扇大門關的緊緊的。
長輩們怕她“亂跑”,不僅禁了她的足,門口有婆子看守,晚上還要鎖院門。
因為她說過,她要出家當姑子。
這不是危言聳聽。
鄭婷婷第一次對男人動心,是看到江洵以後。
俊朗,英武,彬彬有禮,總是麵帶笑意……
後來她陸續從江意惜和鄭玉那裡得知江洵的各種情況。勤奮,上進,開朗,豁達,武藝超群,不近女色,想儘快撐起二房,讓二房的人不再受欺負……
鄭婷婷理想中的良人,就是這樣。
她為他心動,卻不敢說出來,聽命家裡定了那門親。
可那個男人讓她傷透了心。
想儘辦法終於退親了,卻惡言惡語滿天飛。
那次她去浮生居散心,江洵也去了。
漫漫風雪裡,江洵對她說了一句話,“你是好姑娘,那個人不值得你托付。”
望著那個匆匆走遠的背影,她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可她想了又想,少年的確說了那句話。
之後兩人又有幾次見麵。她看得出來,江洵看她的眼神不同於看彆人,帶著熾熱和關心。她明白了,他的心同自己一樣,傾慕著對方。
後來聽說,江洵更用功了,迫切想在春闈中取得好成績。
她直覺,江洵那麼想取得好成績,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自己。
再後來,父母也看上了江洵的人品和前程,有心把她許給他。
她歡喜不已,等著作他的新娘。
不成想,祖父和父母又變卦了,嫌棄江家門戶低。哪怕江洵成了晉和朝最年輕的探花,被封為禦前二等帶刀侍衛,長輩們依然不同意,還在為她另說親事……
她怎麼可能再嫁給彆人。
她想著,若長輩逼她逼緊了,就出家當姑子。可現在,江洵讓她等著,總有一天會把自己娶回去。
那她就等。
江洵明天要過來麵對自家長輩,她也應該做點什麼,給他添把火……
想通了,鄭婷婷附在夏柳耳邊輕言幾句。
夏柳有些害怕,“姑娘,能行嗎?”
“能行,聽我的。”
夏柳去耳房吃晌飯。她回來得晚,彆人都吃過了。
冬梅說道,“飯菜還是熱的,你吃,我去服侍姑娘。”
“姑娘歇下了,不許人去打擾。”
冬梅坐下,指著窗外都嘴罵道,“那兩個婆子就像閻羅婆,咱們現在出個門都不容易。”
夏柳吃了一陣,突然鼓起眼睛說道,“不對,姑娘剛才的情緒不對,還說活著沒意思……”
話沒說完,就起身往外跑。冬梅聽了,也嚇得跑出去。
她們進了上房,再跑進臥房,看到鄭婷婷站在桌上,腦袋正在往一個白套子裡麵鑽。
兩個丫頭嚇壞了,高聲尖叫著撲過去,抱住鄭婷婷的腿哭道,“姑娘,你怎麼能這麼想不開……”
鄭婷婷哭道,“我不活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哭鬨聲把其他的丫頭婆子都引了過來。
乳娘郭嬤嬤更是哭得傷心,“姑娘是要老奴的命啊……”
有人跑去正院向鄭夫人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