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鋒芒已至瞳戶,溜圓雙眼當即緊閉,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伴耳畔嗡鳴一聲,古今忽覺身周變得無聲無息、萬籟俱靜。
一股奇異的震動自腰間散發而出,伴隨著微弱的嗡鳴聲,此種感覺難以言述,不能道清。
幾息過後依舊未覺劍擊,便滿懷試探地慢慢睜開雙眼,待看清眼前景象,隻覺駭人聽聞,但見此時身周之物儘如深陷泥沼一般,動作極度緩慢,如同被禁錮一般。
周遭之人也亦如被縛住了手腳,動彈不得,即便是九龍屠也亦然,其身姿依舊定格於九劍屠龍術之勢,而其八柄念劍在痛傷古今之後懸定半空,呈倒飛之勢,隻一劍依舊近在古今眼前,未前行分毫。
回神之後略微適應,雖依舊搞不清當下是何狀況,但古今卻隱約洞察了此番異能的來源,正是自己掛在腰間的赤袋,了然於胸的古今亦非拖泥帶水之人,此時血氣翻騰,如吞似剝般緊盯著九龍屠,眼中僅剩殘忍,仇恨以及玩味。
手握拳掌迅速向前奔襲,此時九龍屠實則有感有覺,奈何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全然束縛,隻得眼睜睜看著古今欺至身前卻無以為抗。
此般情形下,見古今殺氣騰騰的氣勢,九龍屠隻覺一種死亡逼近的恐懼,為何突生如此變故現在還無從可知且早已不重要,此究竟乃何種力量亦無暇去顧。
還未來思量出脫身之法便見古今已至麵前,拳掌並禦,儘落在自己腹腰。
待一擊即中,伴隨著一道悶聲傳來,九龍屠霎時逆飛而出,與此同時周遭禁錮之力亦消失的無影無蹤。
“哢哢、噗噗”。
九龍屠隻覺骨斷臟毀,血口連噴跪伏在地,正當古今再度欺身而上,欲痛打落水狗時,忽見九龍屠自袖內掏出一道黃宣符篆,咬牙吐血,幌了兩圈後那符篆突生光暈,將九龍屠周身漸裹,瞬間化為一道光,遁入地下不知所蹤,一切儘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待古今再欲追時已無路可尋,不得已愣在原地。
須臾之後,待眾人皆回過神來,整個演武場靜煞極久,而後如雷聲滾滾的喝彩聲充斥,久不能息。
熊家跟從賊鼠般搬起熊威名悄聲逃離,古今卻無暇他顧,欲先救援祖父與父親,奈何身受傷重,還未邁出兩步便眼沉氣虛向前栽倒,不知後事。
幾日後,古府大堂中,祖孫三人並排在床,整整齊齊,皆是身束藥帶,並已服用過靈藥,仰躺養傷。
“爺爺,您的傷勢如何了?”,古今微微側首問道。
聞言,古道鈞長舒一口氣道“此番惡戰老夫隻是脫力太盛,並未受多少創傷,倒是你們父子倆,身添重傷多處”。
“都是些無礙輕傷,隻可惜被那匪首遁逃了,我見其持一道黃符晃蕩兩圈便遁入了地下,也不知使的是何種神通,您可知曉麼?”,古今略顯遺憾,望著天花板感慨。
“雖是可惜卻也無可奈何,其所使的黃宣乃是某處遙遠大陸的符篆神通,聽聞隻要手持符篆,掐訣念咒便可造就異能,每道符篆能力各異,除此而外再不可而知,往後你去修煉闖蕩,便應有機會漲漲見識”,古道鈞略作介紹。
聽到這番話語,古今當即陷入幻想之中,心中愈發堅定萬千世界,天地盛景!老漢定要走過一遭!
正臆想之時,估計忽然想起何事,轉首發問道“對了!爺爺,您不是已駕鶴西去多年了麼,為何如今又複活了過來?”
古今話剛從口出,正怡然自得的古牧遠頓時心頭一沉,麵如枯槁、如食黃蓮,當即強扭病身,滿麵苦澀搖頭致意其莫要再說。
聽聞此言後的古道鈞先是怔了一怔,看一眼古今,見其神情正經非是調侃,當即明白過來,轉頭看向古牧遠,麵若寒鐵沉聲喝到“吾的好兒,解釋解釋?”
古牧遠滿臉抽搐,瞪一眼古今,而後諂顏陪笑道“父親息怒,莫聽此不孝子滿嘴噴糞,您當年外出曆練,這孩子但凡問起,我便說您去闖蕩江湖,問鼎念道去了,怎敢大逆不道編造如此謬言……”。
“不是啊,父親您不是無論對外或是對內均稱爺爺已長辭,還讓我們莫要傷心麼……”。
待此話一出,古道鈞當即頰肌痙攣,似笑似怒般咬牙切齒對古牧遠道“好孩兒,今日為父尚不能動,待過幾日大傷痊愈,必與你切磋一般武學,看看你是否有長進,你且要速速養傷,到時莫要說為父下手狠了……”。
接下來任古牧遠如何解釋,古道鈞皆是扭頭不聞,隻留一道“哼!”。
此事已告一段落,而熊威名當日重傷,現今依然臥床未醒,九龍屠亦負重傷,使一道遁地符而逃走,如今也無下落。
塵夕鎮之人此時皆翹首以待,待得古家三人傷病痊愈,此鎮終將一改往日烏煙瘴氣,迎來百世祥和。
經過幾日的修整,三人已恢複如初。當晚,將家人儘數聚集一起,慶賀古家劫後重生,氣氛其樂融融,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古家的家族氣氛似是都因此事愈發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