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古今飛也似的奔離國梁漠匪寨,抹去眼角淚痕,直朝前日趙無為二人所到過的漠中巨石處。
望著那巨石,忽然想起前日與趙無為密談臨走時其之話語“巨石震,地門開!”。
領悟片刻,便沉步紮馬,雙手緊握七寸拳,直朝那巨石轟去。
隻聽得一聲轟鳴,巨石便隆隆震顫起來,隨著震動,則見巨石一側的沙土如流沙漩渦一般向下陷入,不多時,麵前已然出現一道三尺寬的地門。
向內看去,昏暗不見究竟幾深,隻有數不清的台階整齊相連,斜向下通入其內。
古今長呼一口氣,而後便邁開步伐,沿台階向下行去。
“噠噠……噠噠……”。
不知走過多少階梯,心中思量應是已入地下百丈左右,一路走來,沙土之下的路徑皆是以巨石所砌,橫平豎直,又前行了三四丈左右,便在螢曜石的熒熒光映下,出現兩扇緊閉的石門,其上縵布碎紋。
用力一推,石門竟轟然坍塌,看那痕跡,此前應是被人用巨力強製開啟所致。
見此,古今亦無戀顧,朝內而去。
入內之後才發現,其內雖是昏暗不明,但卻紫氣繚繞,回顧四壁而去,皆是石刻浮雕,定睛辨明,乃是天鹿神獸。
其中有一耳天祿獸嘶吼之態,雙耳辟邪獸虎視眈眈,各個形似雄獅,頭生雙角,威武霸氣,滿滿當當,形態各異,唯一的共同之處便是四壁之上的石刻靈獸皆麵朝地上正中的一道九尺石碑。
再看石碑,蒼涼古韻,上雕天璿二字,筆勁圓潤。
卻說古今,立於石碑之前,見此碑與無荒碑甚為相像,便無有遲疑,將念稠儘數釋放,探入石碑之中。
自前次獲天樞業書後,古今將上古文字已然研究的七七八八,此時回想起天樞業書上的文字,便輕聲誦讀起來
“荒道業書,成陰之數,共孕七星,印北鬥之名,履北鬥之職,上下四方為六合,六合若荒不作荒,作荒無有歸真言,真言引的天地變,無荒乃為首,勾連六合荒”。
而天權業書對真言之述則又為“無荒真言即是無,無生為有生,無存為有存,誦言一字無,使無物,則便無物,無字真言出道口,金木水火土皆無”。
古今亦是依上述天權業書所言,方才從中略微得知,原來古荒碑共七座,且與北鬥七星相應,其所伺之職則相反。
如今所獲的無荒碑乃印的是天權星,掌玄冥星之魄精,而此天璿碑乃印天璿星,掌陰精星之魂神。
再說荒碑業書內,其所蘊乃咒文之力,所謂咒,便是以言語誦念天地間有道文字,從而引發引動天地之力,雖是咒文,但荒碑之咒卻並非尋常咒語,而是真言大道,故而此中之力乃天地所蘊,隨天地而生。
天權業書之中,除業書之外,古今還知曉了其他六道碑文所在,隻是古今如今卻未將其解惑,故而此時還尋找不到,而如今這天璿業書,也實乃運氣所致。
世間之中,所謂荒碑之所以稱之為荒碑,乃是因為碑所在之處,碑中之力便將其所伺之職的福祉儘數吸收,故而致使荒碑所在之地生道靡靡,極為荒涼。
古今看得似懂非懂,便隻得將念稠探入天璿碑中,以獲更多訊息。
而當其的念稠一入天璿碑,頓時便覺碑中乾坤有仙韻繚繞,紫氣朦朧,似是入一片福祿天闕一般,直教周身舒泰不已。
念稠在碑中往前閒庭信步,不多時,便見祥和之中,有道綢帛飛舞,與天權業書皇帛差不多少,定睛看去,則其上書“天璿業書”四字。
使喚念稠與其帛書相連,當即覺一道道信息湧入腦中,深刻難滅。
“天璿真言,鎮魂滅神,通顫他心,伺其……”,古今口中喃喃不已,將天璿業書默誦輕吟。
此時並不知曉,在其周身之上,儘布黃道福氣,似是金童懷抱玉如意散播福祉,又似菩薩纖手抖楊柳儘撒福音。
不知覺十日瞬逝,古今此時卻依舊沉浸其中,並未有絲毫醒悟的跡象,又過十日,依舊如此,再過十日,正當第三十日時,古今忽然雙目怒睜,周身氣息瞬時收入體內。
此時站立起來,衣袍颯颯,似是神聖尊貴,口中呢喃,似是一字若出,天地將變色一般。
一炷香時間後,古今終於回神,此時收斂這般氣息,抬頭看著本來泛泛青石之澤的石碑,此時已經灰白巍巍,輕輕一拍,便見石碑霎時化為齏粉,散落一地,石室之中亦再無仙道氣息,隻成一道廢墟殘象。
修整一番,古今便自地門中原路返回,回首望一眼漠匪寨所在的方向,已然解開天璿碑之密,心中更為趙無為痛惜,欲要離去,卻心中總有不舍,似是想起某事,便又轉身朝國梁寨的駐紮之地而去。
不消多時,便已然至寨址,放眼望去,僅見此處一片荒涼,儘是殘垣斷壁,蕭風呼呼刮過,揚起一片黃沙。
朝內看去,隻見廢墟各處,黃沙有道道隆起,審其形狀,一道道似是人形,熱風吹過,偶有沙土薄薄之處露出白色衣襟的一角,此時襤褸破碎,隨風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