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仁當場就不樂意了，他覺得分家一點兒也不好。
他長這麼大，還沒睡過地麵呢。
李知仁想哭，他想回家了。
回到家裡，起碼能睡炕，有舒服的被子蓋。
李知仁撇嘴準備掉眼淚，被李父一巴掌呼在了後腦勺。
“你這什麼表情？想學你二哥一樣，做個自私鬼？”
不過是讓他們兄弟倆打地鋪，男孩子皮糙肉厚在地上睡睡也沒什麼。
玩兒的時候地上一趴，那個時候咋不說難受了？
本來李父心裡就煩，看見李知仁這麼不識人臉色，他當即就在李知仁的後腦勺哐哐兩巴掌，“你一個男娃，比不得你妹妹嬌氣，在這兒矯情什麼？再矯情滾出去！院兒裡睡去！”
李知仁眼淚嘩嘩的，但他不敢出聲，怕他爹聽到了生氣，打的更狠。
李嬌嬌躺在李母的懷裡，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看到李知仁哭，立馬嚷嚷著自己睡地上，讓哥哥不要難過了。
李母緊緊抱著撲騰的李嬌嬌，出聲道，“看你妹妹對你多好，老三，你舍得讓你妹妹打地鋪嗎？”
李知仁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妹妹那麼小，那麼可愛，怎麼能睡地上呢？
李知仁心裡湧現出愧疚，沉默地抱著棉衣在角落裡躺下。
李知禮鬆了一口氣，他不希望家裡再繼續爭吵下去了，李知仁能懂事就好，不然吵吵個沒完。
明天還要早起乾活兒呢。
他知道爺奶把他們趕出來了，他們沒錢，所以心裡有種緊迫感。
一覺起來，李知仁揉著酸痛的腰，腦袋暈乎乎的。
他探頭尋找大人的身影，企圖尋找安慰。
誰知李母直接將他拽了回來，“彆裝了，小孩子哪有腰？趕緊起來收拾收拾去乾活兒。”
借住在彆人家始終不是長久之計，李母想要蓋房子，自然要監督家裡三個男的努力乾活兒掙工分。
李知仁心裡委屈，但他不敢一大早就觸李母的黴頭，怕挨打。
收拾好的兩兄弟背著大大的竹筐往山上走，碰到了結伴去上學的李知言。
明明昨天大家還是一家人，今天就成了兩家人。
三兄弟一起上山打豬草的日子還曆曆在目，如今，到底是不一樣了。
看著穿戴整齊，意氣風發的李知言，李知禮心裡莫名覺得不舒服。
親兄弟，怎麼差彆這麼大？
李知言沒跟李知禮和李知仁打招呼，他著急趕路，再者跟李家兩兄弟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哥～”李知仁拽了拽李知禮的衣擺，“我也好想去讀書啊。”
明明李知言穿的也是灰撲撲的舊衣服，可就是覺得他明亮又耀眼。
那種感覺令人向往。
李知禮歎了口氣，“以前不可能，今後更不可能了。”
家裡沒錢，蓋房子要花很多錢，一家人吃喝也要花很多錢。